现在是不明白。
接触过的所有异性中,傅明衡这个人,是颜时最佩服,也最不想招惹的。
“傅明衡。”
她头一回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和他说话。
“你不需要给我什么帮助,或者后续的东西。”
颜时看着他道,“你给我的已经足够多了,我很感谢你,别的真的不需要。”
合约的违约金很高,颜时也不是付不起,又觉得没必要。
她想不明白的是傅狗这么处心积虑给她好处是为什么,她对他的态度都没有好过。
傅狗难道是得了ptsd吗?
颜时想了想,又强调道:“如果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什么都不会有。”
“这不算是我们的合约。”傅明衡反应很快,声音沉着。
他屈膝在她面前,近乎是跪着,抬眼看她。
“颜时,这是我对你的单方面的示好,”他淡淡道,“你可以收下,也不用付出什么。”
不用遵循等价的利益交换原则,也不用遵守傅明衡的准则。
他在试探着,摸索着,去学习如何挽回和追求另一个人,他在这方面的经验是空白的。
就算是神明也有力所不能及的地方。
比如,感情。
这近乎于是袒露心迹了。
“咳咳咳咳!”听到这儿,林观就忍不住拼命咳嗽起来。
注意形象啊傅哥!不要丢人丢到所有人面前了!
林观从来都想不明白,他嫂子也不能说是最好的,傅哥怎么拉的下脸来?
但是傅明衡没有理会他。
哪怕背后站着他认识的一帮人,哪怕颜时身后也都是她的朋友。
傅明衡也没有丝毫犹豫,他开口的如此理所当然,丝毫不在意这番话传出去会造成什么后果。
极端的自负,和微小的人性,在他身上杂糅的淋漓尽致。
颜时头脑有些晕乎乎的,和那双沉着墨色的眼睛对视。
傅狗拥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眼型是桃花眼,透着的却是高不可攀的冷淡。
他也从不曾弯腰低头让人攀。
“你应该知道,”颜时下意识的说,“什么都是假的。”
傅明衡也看着她,眸底的情绪晦涩难辨。
“我知道,”他轻声说,“时时,是我不能失去你。”
锋利的爱意像是刀,一刀又一刀的戳进血肉里。
颜时从来不遮掩对他的做假,也不介意说真话。傅明衡闭了闭眼,他知道那都是假象。
如果说谁先动心谁先输——
从最开始,输了的人就不是她。
颜时蹙着眉头看他,好半天才评价:“神经病。”
即使被骂了一句,傅明衡也没有说话。
他是有病,他一直都知道。
他难得的,不知道怎么告诉她,自己没有认出人,像是被雾遮住了眼睛。
答案一开始就很清楚的摆出来了。
“我先让他们送你们的朋友回去。”傅明衡站起身,理了理袖口。
他这样轻描淡写的样子,像是刚才的失态都是一瞬间的流露,什么都不复存在。
颜时喝了酒,也被他带偏了,愣愣的:“哦。”
林观他们谁都没料到,傅哥叫他们过来是帮把手抬人的。
不过…免费围观了一场大戏,也不算亏,估计圈子里还没多少人知道这事。
今天过后,可就有些说不定了。
林观实在是想叹气,可惜傅哥一世英名,今天亲手毁了。
*
停车场里停着一排车,挨个送上去,颜时拉着时柚也上了一辆。
时柚喝的也不少,此时早就靠在一边睡着了。
颜时还稍微清醒一点,抬眼看到司机是陈叔,对他笑了笑。
“先送时柚回去,”颜时报了个地址,又一顿,“算了,送到我家吧。”
时柚一个人,送她回她的房子也没什么人照顾她。
颜时靠在座椅上,额头一阵阵的抽痛,酒喝多的后遗症慢慢上来了。
她懒得说话,感觉到身边座位下陷,坐了个人以后,也没什么反应。
那种偏向于特殊的烟草味很容易就能辨认出是谁。
很熟悉,颜时倒是也不讨厌,她思维有些慢,对身边的事情都理解的不是很清楚。
车辆平稳的行驶,颜时一直都闭着眼睛,直到车停了下来。
“颜小姐,到了。”陈叔停下车,对着后座的颜时说。
“唔?”颜时睡得迷迷糊糊,睁开眼,“到了?谢谢。”
她把一边的时柚弄起来,拉着她的胳膊,有些踉跄的下车,准备走。
踩着高跟鞋,再拉着睡得很熟的时柚,怎么样都有点困难。
已经走到花园里了,颜时皱了皱眉头,干脆利落的踢掉高跟。
赤脚踩在冰凉的石板路上也不算很难受,她稍微顺心了些,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胳膊被人触碰了一下,有人扶住了她。
颜时挣扎了下,没挣扎动,也就随便他了。
“你洁癖犯了可不怪我,”她嘀嘀咕咕,“这是你碰瓷,和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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