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原·不夜城
游女们穿着暴露的衣裳,随性地挑逗着街道上的男人,间或给初入吉原,紧紧跟在前辈身后,浑身上下写满局促不安四个大字的少年送去一抹幽远的娇笑。
带着一丝恶意与嘲讽,又有着浑然天成的韵味,以至于少年郎只能红着脸,在那靡烂骄奢的笑中选择原谅。
少年郎羞怯的宛如大家闺秀,恨不得将头都埋进地下。又带着满满的好奇在这个色与欲的世界穿梭沉迷。
游女们的放肆大胆将带着幽香的手绢塞给过往的恩客,甚至大着胆子牵起少年郎的手,抵在丰腴的胸脯,惹来一阵又一阵的香风娇笑。
花楼上是铮铮响动的三弦月,宛若云端之巅身穿繁复花魁服饰的花魁端坐于层层帷幔之间,为一掷千金的贵客献上自己毕生所学。
一切的一切都像是踩在了云端,如梦似幻。
随意走进一家小楼,一楼空旷的舞台中间是一群歌舞的舞女,她们迈着曼妙的舞步,为到场的客人斟上一杯晶莹的美酒,在你心驰生意的时候,又似那花丛间的妖精,让人捉摸不定,只是一个恍惚,这只妖精就已经跑到了下一簇花丛。
正如无数前辈曾说的那样——
在吉原忘记一切烦恼,沉浸于香烛燃烧到尽头溢出的暗香就行。
在几年前,有不得了的大人物将吉原纳入了他的庇护之下。
也因此只能在日落之后开始庆典的不夜城躲过了战争,却也永远的失去了太阳。
高高的围墙建起。
因为统治者厌恶着太阳,所以吉原不再需要炙热的光。
多么的霸道啊。
生于吉原也注定死于吉原的女人们,本来就是天生的弱者,她们敢怒不敢言,于是希望能够造出一轮幻日点亮昏暗的地下不夜城。
只是这点卑望,也注定无法实现。
吉原的一切珍宝都归那位大人所有。
从桂那儿得到的情报,删除一些夸张的修辞,就无限等于真相了。
原春雨第七军团团长,神威的师父,夜王凤仙就是传说中独断专行的□□者。
毕竟在第七军团的时候受到了阿伏兔许多照顾,花开院弥生需要偿还人情,于是他来到了吉原。
撑起黑伞重回故地,和他记忆之中的那座城相比,吉原似乎变了许多,又好似从未发生改变。
昨夜刚刚下了一场雨。
地面上还带着些许水渍,而花开院弥生并不喜欢湿漉漉的雨季。
这让少年神色怏怏。
小心的避开了每一个水坑。
循着记忆中的小路,花开院弥生拜访了一家花楼。
“月姬?”春田妈妈皱着眉,一脸警惕,“你找月姬干嘛?”
表明了来意之后,春田妈妈依旧不太愿意提及这个名字,“那家伙是个死脑筋。”
竟然敢忤逆那位大人,妄图救出幻日。
弥生皱眉,良久之后还是开口询问:“她死了吗?”
春田妈妈不太在意的点头,舔了舔唇,稍显紧张,“胆敢忤逆那位大人,怎么可能会有活路?”
好容易培养出的花魁,竟然连本钱都没捞回来就失去了价值,真是让人晦气。
也正是因为短时间内拿不出向月姬那样出众的花魁,春田妈妈的小楼已经隐隐开始走向了下坡路。
“这位大人如果想要陪酒打发时间的姑娘,不如唤月奴前来作陪?”年老色衰的老鸨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春田妈妈并不想失去花开院弥生这样穿着不凡的肥羊。
少年情怀总是诗。
哪有少年不多情的呢?
“月奴?”
脸上挤出讪媚的笑,春田上前进一步解释说道,“月奴虽然是新人,模样性格却是一等一的好,更是弹地一手好三弦。”
春田妈妈拍着胸口担保,“没有人不喜欢月奴。”
就连自认识美无数的春田妈妈,在第一次见到月奴那孩子的时候,也惊呆了。
大概是老鸨的语气太过笃定,离他前去吉原最高的古楼汇报工作的时间又还有很长一段,花开院弥生对老鸨口中人见人爱的新人来了兴趣。
“那就来一壶清酒,再配上一二小菜,来一些女孩子喜爱的糕点。”
春田妈妈连连应下。
特意强调清酒的少年,以及为女孩子特意点的一叠甜点,再加上阔绰大方的出手。
春田妈妈知道,她押对宝了。
月奴可是她悉心培养的招牌,身价自然不是那些街上的游女们能够相提并论的。
如果能够有一位愿意花大价钱捧月奴的贵人,春田有信心她既然能够培养出一个月姬,就能再培育出吉原一轮新月。
今夜并无明月。
就连闪烁的星,也因为月的隐退而显得黯淡。
层层叠叠的帷幔放下便将台子遮住。
这帷幔的材质特殊,透着昏黄的烛光将人影映照于雪白的帷幕上,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朦胧之意铺面而来。
大概是被特意叮嘱过了,月奴端坐吴帷幔后方,手拿三弦,却也并未开口询问雇主喜好,轻拨一下,试了试音准,觉得还算满意,便自顾自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