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国缘一是个天才。
是独一无二的太阳啊。
即便是最为黑暗的鬼, 也不敢于其争锋。
在最初的相遇之时, 弥生并没有像那么深远。
仅仅只是出于微末的好奇心。
关于十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和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之间的故事。
只是天才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异于常人之处。
缘一他在最初, 无法理解人的情感。
因为从小就拥有和常人不同的视线, 在缘一的眼中, 这个世界是血腥恐怖的——
所有的事物都是由森森白骨组成。
这让继国缘一在一定程度上产生了感知障碍。
他无法看见和识别其他事物。
甚至都看不清自己长什么模样。
「缘一少爷真是太可怜了。」负责送饭的女仆嘴里说着惋惜的话, 「这么多年了, 还是连话都不会说。」
心里却是隐晦的畅快的讥笑声。
幸灾乐祸的心声,以及虚假的面具。
一切的一切, 都在通透的世界中无处遁形。
这让尚且无法很好处理自己周围感知的继国缘一感到了无处下手的窘迫。
局促不安的像是犯下了滔天大罪的犯人。
意识层面上, 继国缘一无比清楚的知晓,生育他又在众人讥讽笑声中, 费劲心力将他抚养长大的母亲大人所有的磨难都是因他而起。
缘一知道, 他本来应该心怀愧疚。
实际上他却什么都感受不到。
直到兄长大人抱着双六, 出现在了三叠小屋之中。
在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中, 缘一第一次看到了自己ID倒影。
啊,原来他长这个模样啊。
爽朗的,热情的, 永远没有一丝阴霾的兄长, 就像极夜之中出现的皎皎明月。
驱散了缘一眼神的浓雾。
在那一刻,继国缘一无师自通了什么叫做喜欢。
和兄长依偎在三叠小屋之中玩儿着双六的时光, 他很喜欢。
趁着难得暖日, 背着父亲大人收买了周围仆从放风筝的时间,他也很喜欢。
走出了三叠小屋,被允许靠近练武场后, 观望日复一日勤炼己身的兄长大人,同样让人欢喜。
只要能够和兄长大人待在一起,哪怕只是依偎在一起,什么都不干,只是发呆。
缘一都是发自内心的感到有趣。
想要永远永远都和兄长大人在一起。
所以某天,等待兄长练习结束后,缘一终于开口说话了。
「兄长大人是要成为天下第一的武士,那我就成为天下第二的武士就好。」
相当孩子气的宣言。
却没来由的让继国岩胜感到了一股恶寒。
就仿佛又什么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一般。
直到七天后,他的弟弟,仅仅用一招就打败了被父亲指派来教导继国家未来继承人的武士。
多么讽刺的事情啊。
在弟弟击飞了武士手中木刀的那一刻,岩胜并没有感到所谓的欢喜,而是生理性的反胃。
世界开始扭曲颠倒了。
曾经被下人们巴结奉承的岩胜少爷宛如阴沟里的臭虫一般,被人迅速遗忘。
被人讥讽、唾弃和冷眼相待。
继国家的家主必须是最强的武士。
所以这一次被舍弃的就变成了继国岩胜。
残酷而直白的丛林守则啊。
在缘一一击击败了武士的同一天,弥生刚刚杀死了穷困潦倒,疾病缠身的老者。
即便他不动手,老人也挺不过这个冬天了。
但是他还是按照鬼舞辻无惨的指令。
毕竟老板的命令是绝对的。
他不过是个打工仔而已。
随着黑夜的降临,为躺在冰冷的床板上残喘的老者送去了解脱。
老者是在睡梦中被人杀死的。
这勉强算是来自恶鬼的体贴
没有任何的痛楚,就仿佛做了一场美梦。
当梦醒来的时候,春天就已经到来了。
那是曾经在别院侍奉藤原家次子下人的后代。
是名单上最后一人了。
哪怕已经过去了六百余年,就连老者都不知道自己祖上曾经的辉煌,但鬼舞辻无惨还记得。
也有的是时间一一清算。
那些明明只是仆从,却感趁着主君病重,妄图欺上瞒下的刁仆们。即便死一万次,也是死不足惜。
弥生将老者的名字划去,准备回去述职。
屑老板在不久前带回了一个医者,让从很久开始就在划水摸鱼的社畜,感到了一丝紧张感呢。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在没有找好下家之前,在社会在摸爬滚打多年的社畜,是绝对不会选择裸辞的。
好在今天的鬼月集团依旧是行业的垄断者。
这个世界上,怕的不是忙碌的工作。
而是明明工作十分清闲,却又要装出一副他很忙,非常努力工作的样子。
甚至要在每天的晨会上大声说出自己昨天到底做了些什么工作,本日的工作计划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