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这片虚空终于有了第二个人的身影。
这是谭浮的意识深处。
自从她昏迷之后,就进到了这里,她也不做什么,只是静静的盘坐在意识深处,看不出在想什么。
她不知道外面过了多久,只知道这片空间很静,静得让她都依稀听见了潺潺水声。
她知道那是自己的幻听,但并不在意,她只需要一个可以静静的待着的空间。
她坐在这里很久了,就只是呼吸、吐气,其余的什么都不做。
谭浮并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也不知道现在自己在做什么。
但她就是想盘坐在这个空间。
谁也不见。
她又变成了一个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终究是忍不住开口,“您就打算一直这么看着我吗?”
她终于有所动作,目光缓慢望向头顶那轮明月,语气平淡得毫无波澜,像一滩掀不起的死水,“月源先祖。”
她看着这个出现在空中的月亮,透过月亮望向里面的那个人。
月源终于听到了她说话,他本应该开心的。
但他却高兴不起来。
在他面前的女孩子有着一双幽暗的漂亮眼眸,像黑色琉璃一样的透彻,但那双透彻的眼眸此刻变得死寂,看不到一丝的生机,那万物寂灭的冷漠清楚的映在那琉璃般的眼眸之中。
她整个人就仿佛失去了喜怒哀乐,像一个漂亮的人偶。
一点属于人的活力都没有,冰冷无比。
这样的谭浮让月源不敢轻举妄动。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位后辈交流,只能相顾无言。
意识深处的空间寂静无声。
“你还好吗?”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开口,问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我很好。”
出乎意料的,她回答了,她略微的抬起眸,“你在这里待了那么久,就为了问一句我好不好?”
月源叹了口气,将月亮降到了她面前。
他们正处于面对面的距离。
还没有等他开口,就又听到了她的声音,“你移开一点,不要挡住它。”
谭浮微微转头,额头前的碎发微微侧开,露出了带点苍白的脸庞。
虽然她之前总是吃药,身体是健康的,但现在,她真成了一个弱不禁风的药罐子。
月源一愣,视线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看到了一个小小的、散着微光的…茧?
他一愣,“这是……”
他有所猜测,但看见她现在这个状况,不敢提这个话题,只能将试探的目光放到了谭浮身上。
谭浮语气平静,“是谭系统。”
月源笑了,“还真是它。”
他看着那个小小的茧,说道,“我记得它曾经圆滚滚的,现在怎么就这么一点,难不成是没吃饭饿瘦了?直接成鸟蛋的状态了?”
这个茧是真的小。
只有普通菜市场的鸟蛋那么大。
要不是月源眼尖都看不到它。
他调笑完,看向了一直坐着的女孩,面色严肃,“那你为什么一直躲在意识深处不肯醒来呢?”
谭系统还活着,他松了口气。
主人跟灵物的感情很特殊,对于主人来说,灵物是另一个自己。
灵物死去,对他们而言不亚于看着自己死去。
他之前还担心谭系统走了会对谭浮造成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现在知道它还在,他总算将一直提着的心放心。
转而问了她一直在这里的原因。
对于这个答案,他想了很多。
是因为见识过虫祖的强大所以感到恐惧吗?
也是。
满打满算,谭浮也不过是一个刚22岁的孩子,还那么小,面对这么强大恐怖的敌人,会害怕是正常的。
没有人不害怕虫祖的。
哪怕是他们这些被封印了几百年的人,也依旧对虫祖恐惧不已。
更别说一个刚才虫族手底下侥幸活下来的帝阶了。
别说是帝阶?哪怕是圣阶,在虫祖面前都只有发抖的份。
他更担心这次的事情会不会让她的内心受到打击。
他轻声道,“是害怕吗?”
谭浮闻言,漆黑的眼眸平淡无澜,她否定了月源的疑问,“我在复盘。”
“诶?”
这个答案出乎了月源的意料,他忍不住一愣,“既然不是在害怕,谭系统也没嘎,你现在这个模样是咋回事?冷冷的一张面瘫脸,不知道的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