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要如何解释?”
……
一群人瞬间剑拔弩张,仿佛下一刻就要撕扯攀咬起来。
见喜醒了醒神,只觉得脑子不够用。
消息来的太突然,信息量又太大,一时让人不知从何处捋起。
他们口中的“公主”,说的是她么?她是顾昭仪的孩子?!
她在黑暗中愕然眨着眼睛,轻轻吁了口气,心里紧张得直跳,脑海中也一直嗡嗡作响。
祖宗为了救她,能想到这一出,实在是难为他了。
她除了也是个姑娘家,其他和公主压根挨不上边啊!
可外面那些人说得煞有其事,倘若当真是假的,岂会张贴皇榜昭告天下?直接给这些贼子传个信儿不就够了!何必整这么大一出。
更何况,就算厂督想救她,陛下也不会为了她一个小宫女糊涂到诓骗天下人吧。
她忽然想到那枚蝴蝶玉佩,难不成她的身世果真与那枚玉佩有关?厂督已经暗中查到线索了?
心里有一处柔软的地方像是发了芽,做梦一样。
她埋着脑袋思忖,急促的脚步声倏忽传进来。
有人在她面前取出火折子吹口气,点了个柴火堆,见喜怔怔地瞧着他。
明黄的火光在她脸上铺了一层淡淡的光芒,描摹出清透明朗,又带有一丝胆怯的轮廓。
对面那人蓄须,面目看上去不及另一伙人冷厉。
可见喜记得他,就是这个人一口一个“阉狗”,还亲手砍伤了挡在她面前的妃梧,将她从妃梧手里带到了这里来。
面前火星跳了下,她纤细的眼睫也跟着轻轻一颤。
她盯着他,一双湿漉漉的杏眸里透着痛恨和提防。
“你当真是公主,顾昭仪的女儿?”那人扬声,眼里还有困惑。
见喜强自压制住心里的惊惶情绪,咽了咽口水,心道既然厂督打算用这招来救她的命,不管她是不是公主,都一定不能穿帮,于是小心翼翼地点了下头。
那人眉梢一动,转向洞口外进来的一人:“她真是公主!”
另一伙人的头子也跟着进来,一身黑色锦袍,眉目冷肃,唇角一直都是绷紧的状态,望着她厉声道:“谎话连篇!堂堂大晋公主,会委身于一个宦官?”
锦袍男子显然不信,或者说,形势所逼,迫不及待地要揭穿她的谎言。
见喜能感受到蓄须那人在听到她是公主的消息之后,对她的态度有所转变,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凶神恶煞,反倒穿锦袍的这伙人面目不善,眼底增添了几分冷冽的怒意。
回想起方才他们谈论的话题,似乎是说顾淮顾大人当年是被魏国公陷害的,魏国公是残害忠良的奸佞,顾淮却是忠臣。
而她这个所谓的公主,正是他的外孙女。
若她没有猜错,穿锦袍的这些人就是魏国公的手下。
两边合作,想要通过绑架她来逼厂督就范。穿锦袍的拿她当筹码,为的是救魏国公出狱,而另一伙人的目的很简单——他们只想要厂督的命。
如今身份浮出水面,魏国公的手下得知她是顾淮之后,是与魏国公有着深仇大恨之人,自然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
而另一伙人恰恰相反,在知晓魏国公才是当年陷害忠臣的奸佞之后,已经看这群穿锦袍的不顺眼了,恨不得立刻拔刀相向。
见喜看向那个穿锦袍的男子,开始回答他方才的疑问:“现在你知道了,我就是公主,否则你以为堂堂东厂提督会看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宫女么?其实他一开始就查清了我的身份,一直秘而不宣,就是在保护我而已。”
这话也是说给蓄须的男子听的,果然那人在听到这句话后脸色微变,“阉狗总算干了件人事!只是要委屈公主几日了,只要阉狗一死,咱们定会放公主回去。”
见喜皱了皱眉,只觉得“阉狗”二字格外刺耳,才要张口,对面那锦袍男子又冷笑一声道:“公主会与一个奸宦同塌而卧,同枕而眠?”
这时候不是谈情表爱的时候,让他们知道厂督喜欢她,只会令他们坚定不移地认为她能够威胁到他,那样会害了厂督。
见喜拧紧眉头,瞪着他道:“我怎么解释你也不会信的,因为你根本没想让我活命对吗?”
蓄须男神情立刻警惕起来,目光盯紧了身边的锦袍男子。
见喜手心紧张得出了汗,默默咬牙,抚平心绪,然后道:“魏国公罪恶滔天,害得我……我外公枉死,如今你们还想借着我来逼厂督救他出狱,帮他谋朝篡位,所以才拉着这个叔叔一起绑了我!其实你们早就知道我是公主,利用完我就会杀了我。”
“信口雌黄!”
那锦袍男子眼中怒意深沉,银刀出鞘就要架在她脖子上,却被蓄须男按住手腕阻止:“你想做甚?难不成她说的都是真的,你这是急了,要杀人灭口?”
锦袍男子怒道:“一群蠢货!听一个臭丫头在此胡说八道,耳根子这么软,难怪你们事事不成,处处为梁寒所牵制,活该死那么多人!”
蓄须男立刻跳起来怒喝:“你说什么!”
双方都急红了眼,明晃晃的刀子就在眼前挥舞,见喜吓得呆滞住。方才那一句话如同触碰了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