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时你的侍卫按着我的头要我吻你的脚——”
“你可曾有过半分想要尊重我?”
“我不是个傻瓜,我当然知道现在答应了你能得到什么——”
“是呀,你也说了,答应你能得到仅次于你的无上地位,能换来养尊处优的生活,能过上一世无忧无虑的日子,能得到你能给予我的,最为炽烈的爱情——”
“可是那样的我,将不再是我!”
碧欧拉说这话的时候,手指用力戳着她的心口,向法老展示她的决心。
当时提洛斯只觉得耳边嗡嗡地响,少女那如同夜莺一般动听的声音却说出刺穿他内心的话语。
他开始紧皱起眉头:确实如碧欧拉所言,他不够了解她。
他只是因为打了一个照面,一张面孔,一双眼睛,一丝气味,就从此爱上她,无法自拔。
而他也确实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真正想要什么。
他向来认为,成为第一王妃,已是女人能够享有的最高荣耀。身为一个女人,都已走到了那一步,碧欧拉或者艾丽希还有什么可追求的?
但现在看起来,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你也同样,从来都不了解你的第一王妃。”
碧欧拉怜悯地望了眼前陷入沉思的法老一眼,然后转身跑开,留法老独自一个留在原地发呆。
而法老在经过相当长时间的思考之后,迅速回到了行馆,并命人招来大祭司森穆特。
法老与大祭司这一对君臣,此前曾经在行馆有过一次短暂的见面,但是那次见面相当不愉快,双方都没有深谈的打算——毕竟大祭司失去了“回避”,法老作为一个同样拥有起伏情绪的人,不便长久面对大祭司这样拥有特殊能力的人物。
此刻也是一样,法老传唤大祭司,提洛斯只瞥了森穆特一眼,就说出了来意——
他要大祭司用“晓谕法”占卜,碧欧拉是否将顺利成为他的“第一王妃”。
森穆特闻言,没有多说半个字,而是立即开始行动,摆开阵势,准备占卜。
他依旧坐在三枚摆成等边三角形的蜡烛中间,面前摆着墨水笔和莎草纸,鼻端有清新的香氛缭绕。
在此期间,法老颇有些心浮气躁,背着手,始终在森穆特身后踱来踱去。
他突然很想知道,森穆特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提洛斯虽然对男女之情不那么敏锐,但只要看森穆特如此坚定地追随艾丽希多时,又如此偏爱艾丽希生下的小公主,提洛斯就算是个傻子,也能看得出大祭司对艾丽希心怀爱慕。
如果森穆特给他一个“不顺利”的结果,那就意味着法老与第一王妃将继续纠缠着相互伤害——森穆特自然不愿见到这种情形;
如果森穆特给他一个“顺利”的结果,那么就正中提洛斯下怀,那么,法老或许可以关怀一下臣下,撮合大祭司与艾丽希……
这个念头一起,法老忽然觉得自己像是被剑刺中了一样,几乎直接从地上跳起。
心中涌起无穷无尽的酸意,似乎见到艾丽希能拥有森穆特这样忠贞不渝的爱人,实在要比他自己强过太多……一时间提洛斯竟无法理解,难道自己真的如那个无法无天的上埃及少妇所说的,他对艾丽希与森穆特,是真真切切地心怀嫉妒吗?
既然如此,他对碧欧拉小姐的情感又是从何而来?难道是这世上存在的哪个神明,随随便便一拍脑袋,就指定要他爱上的吗?
法老自管自纠结,森穆特的“晓谕法”占卜却一直在进行。
此刻大祭司表情漠然,似乎他只是一个用来举行仪式的工具人,而占卜的结果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四周是寂静的,整个行馆里只有提洛斯烦躁的脚步声回荡,偶尔有阴沉的风刮过,打着旋儿又随即卷去门外。
森穆特忽然睁开眼,他眼中金色符号飞快地闪现,随即消失。
几乎在同一时间,森穆特面前摆放着的三枚蜡烛,莎草纸与墨水笔,以及事先点燃的精油陶炉,就像是同时被点着了一样,“轰”的一声,火光四起,将森穆特笼罩。
提洛斯吓了一大跳,连忙来看森穆特,却发现他独自一人,坐在高高蹿起的火焰之中,一动不动,宛若一尊雕塑。
好在这奇异的景象只持续了片刻,片刻之后,火焰消失,行馆内弥漫着焦糊的味道。
而大祭司森穆特也随即醒过神来,颇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四周,确定没有造成更坏的影响之后,才匆忙起身,向提洛斯行礼。
“禀告我王,适才我王想用‘晓谕法’占卜的内容,经小臣尝试之后,应当是……无法占卜?”
“什么叫无法占卜?”
提洛斯万万没想到大祭司竟然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他大怒之下,突然迈步上前,一提森穆特的衣领,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森穆特很明显地感受着法老的滔天怒意,但是他轻轻地抿着嘴唇,始终没有说话,也没有使用他的能力影响法老的心意,只是用金色清冷的眼眸静静地望着提洛斯,似乎在问:连您内心都没有答案的问题,神明又如何回答呢?
提洛斯心头一滞,顿时一伸手,直接将森穆特扔了出去,任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