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元朗思考片刻,交代说:“陈先,耳听为虚,眼见为实。高休市出现的出租车宰客现象,你要深入了解,拿到扎实证据。”
“至于你反映的姚记者被困文光县的事情,你不用管,我会让人跟进。下一步,你去高休实地调查,我认为,仅仅一个区长,就能左右兴运出租车肆无忌惮的漫天要价,不太现实,这里面肯定还有深层次的问题可挖。”
“陈先,首先我对你能够在放假期间,发现官商勾结的腐败现象,深表赞赏。”
“我了解你的智慧。高休的赵汉举之前搞了一个稻田地装修,差点让省委出洋相。这件事,省委还没追究他的责任。”
“你调查清楚后,可以会一会他,看他怎么说。火车站是一座城市的门面,每天有大量外地乘客光顾。”
“兴运公司明目张胆的宰客行为,不仅破坏高休的城市形象,也严重败坏政府声誉,必须制止,并将违法乱纪分子绳之以法。”
“所以,我要求你务必抓到事物本质,拿到有说服力的东西。这件事办成,你大功一件。”
听了厉元朗这番鼓舞人心的话语,陈先倍感欣慰,当即表态,一定遵照省长要求执行,保证完成任务。
最后,厉元朗叮嘱道:“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但你也不要掉以轻心。一旦遇到危险,即刻停止一切调查,个人安危是第一位。”
“省长,我、我知道了……”
陈先无比激动。他深知,这次去高休市的私人行动,是检验他成色的机会,更是改变他在厉元朗心目中印象的一次大考。
通完电话,陈先接连抽了两支烟,盘算好行动计划,这才一打方向盘,向高休市进发。
一路无话。
陈先赶到高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左右。
中间,他在服务区简单用过午餐,解决了肚子问题,以便节省时间,尽快进入角色。
陈先订了一家宾馆,办理完入住手续,步行出来,站在街边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看着车身字样,并不属于兴运公司。
一坐进来,陈先告诉司机,“去火车站。”
司机顿时一愣,问道:“您不是本地人吧?”
“你怎么知道?”陈先反问。
司机一笑,“本地人去火车站,要么坐私家车,要么坐公交,很少打车。”
“为什么?”
那人无奈摇了摇头,善意解释,“出租车只能送您到铁路大厦附近,您还需步行几百米,方可到达候车厅。”
陈先明知故问道:“师傅,你干嘛不把我送到地方,该多少钱,我一分不少的付给你。”
“呵呵。”司机意味深长地回应,“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这样做,坏了人家规矩,我就开不成出租了。”
“这是为什么?”
司机摆了摆手,“您就别问了,您要坐我的车,我就送您到铁路大厦,不坐的话,您可以打别的车。”
见这人嘴严,陈先没有刨根问底,反正他有的是时间,不着急,慢慢来。
于是,司机打起转向灯,很快汇入车流。
路上,陈先还曾试探打听相关内容,却被司机无情拒绝。
显然,兴运公司在高休的出租车市场,的确有很大影响力。
大到别家公司的司机,都不敢惹的地步。
谁也不希望多嘴,丢掉吃饭的饭碗。
这一切,都被陈先偷偷录了下来。
下了车,陈先放眼望去,铁路大厦周围停了不少出租车。
还有个别网约车。
他注意观察,这些出租车没有一辆隶属“兴运公司”的。
也就是说,兴运的出租车,果真都集中在火车站附近了。
陈先跟随乘客走向车站。
并且用手机事先调出步行步数,用以确定是否有一千米。
到了出站口,陈先站定一看,九百二十米。
大差不差,基本上确信,老姚所说的是事实。
在出站口转悠了一会儿,也听到个别乘客的抱怨声。
陈先一一记在心里。
随后,慢慢走向出租车乘降点。
早有排成一溜的蓝白相间车子,等候在那里。
排在第一位的车子,车身赫然印着“兴运出租”的字样。
司机叼着香烟,一只胳膊搭在车窗外,懒懒洋洋的模样,一点不热情。
陈先打开副驾车门,坐进去后,报了一个地址。
这地方距离他居住宾馆不远,陈先不想让司机知道他的确切位置,免得惹麻烦。
司机使劲嘬了几口香烟,将烟头随意一扔,打着方向盘驶出。
路上,陈先特意关注计价器。
他发觉,计价器果然跳得厉害,明显比其他出租车要快。
仅仅驶出一条大街,计价器上显示,已经超过两公里,开始了超出部分的计价方式。
其实,高休市的出租车起步价不贵,两公里六元,超出一公里增加一点六元。
陈先也是开车的人,自然清楚,这么一条很短的大街,不可能有两公里。
很明显,这辆出租车的计价器做过手脚,兴运公司的出租车宰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