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姝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心中却是一阵震惊。
她竟然知道自己身上的伤不是父亲打的……
也是,她是大夫,连小皇孙的眼睛都能治好,她那点伤口在虞昭眼中根本算不上什么重伤。
父亲一旦下手必然死人,怎么可能像是挠痒痒一般的随便打了她两下就了事?
宇文姝又恨又恼又不甘,看向虞昭的视线就仿佛要把她给大卸八块一样。
虞昭直接无视了她的视线,心平气和的开口,“你和萧承安不可能,就算与他成亲的人不是我,也绝不会是你。如果我是你,我现在会忧心的是在翟侯府的尚清清。”
“她怀了孕,又和翟少棠有多年情意在,你嫁给他,这个嫡妻未必能做多久。”
宇文姝那脆弱可怜的模样顿时一晃。
虞昭看着那墨汁,微微一笑,“堂堂定国侯的嫡女,嫁到翟侯府也算门当户对,却被一个连寒门都算不上的女子挤兑得没了体面。”
“落得如此下场,是你愿意看到的结局么?”
宇文姝听着她的话,忽然觉得这梅园内的寒风骤然变冷,让她浑身发抖。
虞昭客气对宇文姝说道,“姝娘子,今天就先聊到这儿吧,我要作画了。”
宇文姝略显狼狈的逃离了虞昭的面前。
虞昭脸上的闲适慢慢落下,目光扫向白纱那边的人影。
不期然的,和翟少棠那阴鸷目光对上。
那副视线好似要把她给碎尸万断一般,可怖极了。
虞昭冰凉一笑。
覆上自己的胸口。
被他穿透胸口的那一剑,还有日夜蚀骨的折磨,她可一点都没忘。
翟少棠,你的‘福气’在后面。
虞昭挪开视线,心中寒厉杀意尚未减缓,捏起笔沾墨,落笔笔锋凌厉,锋芒毕露。
王大郎在周围绕了一圈,最终选中了一枝唯有一朵红梅绽放的花枝。
在他心中繁花锦簇,却不及一朵红梅。
从长随手中接过剪子,王大郎将那枝梅花给剪了下来。
柳六郎凑过去看了一眼,不由得乐了,“你要将这枝梅花送给谁?”
“与你何干?”王大郎不理他,将梅花仔细收好,望向白纱那头,却没有瞧见虞昭的红色身影。
又往其他地方看去,这才发现昭妹妹站在连廊下,一身红衣,身后是落雪梅林,团团簇拥着她,正如他手中的那枝梅花一般,一枝独秀。
王大郎不自觉地朝那边走了几步,不经意问柳六郎,“你摘的花呢?”
柳六郎当即将手中那枝开满了梅花的枝杈拿了出来,得意说,“怎么样?我这枝绝对是整个梅园里开得花最多的。”
王大郎挑眉看他,“你想送给谁?”
柳六郎视线游移的扫了一眼某处,咳了一声,“你不告诉我,我又为何要把我的秘密告诉你?”
王大郎仔细思忖,说道,“顾公家的二娘子,顾怀若?”
柳六郎脸上爆红,险些失去贵公子的礼仪,“什么顾怀若!我什么说要把梅花送给她!你不要瞎说!”
王大郎了然一笑,“柳兄放心,我不会将此事告诉其他人。”
柳六郎恼怒的将手中梅花垂落下来,负手走了。
王大郎好笑的看着他的背影,视线又不自觉地看向连廊。
那儿其实已经渐渐去了不少娘子郎君,或是作画或是写诗,也有些在连廊旁的空地处投壶,笑声和说话声总是时不时地传来。
王大郎犹豫了片刻,捏着手中的花枝,还是鼓起勇气走了上去。
虞昭的画画是临摹空间内的那些植物图画和人物图画,注重写实,因此有了几分工笔画的意思。
今日她因为看到宇文姝和翟少棠,心情不算太好,落笔更加利落,少有圆润的转折,整张梅园画都透着股干练之意。
王大郎没有打扰她作画,只是站在一旁看了一眼。
初觉戾气太重,再细看后,王大郎便有些惊艳,少有人能将人物的描绘那般灵动,虞昭却能捕捉到每个人的表情,嬉笑嗔怒,寥寥几笔便呈现出来,神情活灵活现。
虞昭画完最后一笔,手指都有些僵硬。
一旁忽然多了一个暖炉。
虞昭扭头,看到是王大郎,他为虞昭送暖炉,距离便轻易被拉近,王大郎甚至能感受到她身上沾染的梅香。
“多谢大兄。”虞昭往后退了两步,接过王大郎递来的暖炉,将有些僵硬的手指渐渐暖热。
王大郎含笑说,“瞧你在这儿画了许久,怎么样?画完了?”
虞昭颔首,指了指桌上的画,“拙作登不上台面。”
王大郎仔细看了许久,笑着说,“昭妹妹太谦虚了,阎公善画人物楼阁草木,昭妹妹的画与阎公颇有几分相似,人物灵动,自得趣味。”
阎公是当朝右相,门下省侍中,也是当朝赫赫有名的画家。
虞昭就是画着玩,怎么敢说自己的画风和阎公相似,忙推辞了两声。
王大郎见她赧然的脸都要红了,忍住笑意,没再打趣她。
顿了半天,他攥着那枝梅花,心跳如雷地将梅花拿了出来。
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