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六唇边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平安,真是辛苦你了。”
突然被不熟悉的大姐姐夸赞,平安有些害羞的摸了摸隐约泛红的鼻尖,“不辛苦。”
平安平常读书练字都是在窗下的陈旧木桌上,这张木桌还是沈老大为了让孩子们有一个好点的读书环境,特意从别人家换回来的。
桌面的位置蛮大,再加上紧靠窗口,所以光线特别足,尤其适合看书。
平安将昨天自己默写的诗词拿出来,平铺到桌面上,“小六姐姐,你先学着认一下这些字的笔画,过会儿我再教你读,然后我们再来理解这首诗的意思。”
张小六点了点头,随后便在桌上一边描着字,一边记住它们的形状。
沈平安跟张小六在窗台下的桌子上研习,喜乐早在刚回家时便不见了踪影,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强身健体去了。
岁岁无忧兄弟俩被沈大嫂揪到院子里帮忙处理活鱼,里屋就只剩小海月一个人,她正小心翼翼的捏着针线在学习刺绣。
因为昨天晚上澈澈的不高兴,今天海月格外谨慎,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小手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其实她特别好奇,平安哥哥是怎么教别人念书的,但她又想赶紧把手帕绣好送给澈澈,再三权衡之下,她还是选择了后者。
此时桌前的气氛格外融洽,张小六已经将字的形状都记住了,沈平安正一个字一个字的教着她读着。
“平安,我想学写字了,可以吗?”
平安先是愣了愣,随后点头,“也可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有时候多写一写,反而记得更牢。”
沈平安拿了笔递到张小六手旁,张小六写了几笔,纸上仿佛爬了几条黑色的毛毛虫,歪歪扭扭不堪入目,她咬着唇停下动作,任谁都能够感受到她的难堪。
沈平安见她如此沮丧,心底斟酌了一下语气道,“小六姐姐,你先别泄气,我觉得是你拿笔的姿势不大对,你等着,我去叫海月出来,澈澈教过她拿笔,我让她来教你。”
“干嘛要去麻烦海月?平安,你教我吧。”
平安神色迟疑,“这不大合适吧。”
虽然他们都是孩子,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
张小六笑了笑,“没关系的平安,咱们俩就跟姐弟一样,不用想太多,而且我是真的想好好学,你直接帮我纠正一下手势吧,没必要去麻烦海月。”
平安听完后,觉得蛮有道理,他跟小六姐姐之间差了六岁,要是顾及太多,反而更奇怪了。
平安重新拿过笔放进小六手里,随后帮她调整手势,“食指要放在这个位置,写字的时候要用手腕发力,写出来的笔画才更有力。”
平安握着张小六的手写了几个字,效果比她刚刚自己拿笔好了太多太多。
看着纸张上自己写出来的字,张小六欣喜若狂,“平安,这是我写出来的字吗,谢谢你,帮我纠正了拿笔的方式。”
看着张小六欣喜的笑容,沈平安也觉得成就感满满。
他转过身,刚想把笔放回去,结果不知道张小六是什么时候走到他右侧的,不经意间,他的手肘居然碰到了对方的胸部。
略显柔感的触感自手肘的位置传来,诡异的感觉骤然间席卷了沈平安全身,他整个人僵立在原地。
在这个短暂的瞬间里,他意识到自己犯错了,登时双耳通红。
“抱歉小六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要放笔。”他脑袋飞速运转,他怎么这么疏忽,居然没有注意到小六姐姐的位置,不过,小六姐姐是什么时候走到右边来的?
张小六含笑看着他,她接过他手里的笔,帮他放回原位,“没关系平安,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也不会怪你的。”
见小六姐姐这样体贴大度,沈平安愈发愧疚,他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住的认错,“对不起小六姐姐。”
张小六无奈的笑着,“我真的没有怪你,你不用放在心上的,这件事就只有咱们俩知道,你别往外说,知道吗?”
沈平安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听着张小六的叮嘱,他点了点头,“小六姐姐,学了这么久,咱们休息会吧,我出去透透风。”
他说完之后立即扭头往外跑。
看着沈平安落荒而逃的狼狈模样,张小六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唇角,这时里屋传来海月的轻呼声,她挑了挑眉,朝内走去。
“海月,你怎么在刺绣啊?”张小六满脸惊讶。
海月不是什么活都不用做吗?怎么现在躲在里屋刺绣?难道平常沈老大夫妇都是在做戏,海月只是在外面时不用干活,实际还是得被压榨补贴家用?
海月一边吹着发疼的小指头,一边抬头看了眼张小六,“小六姐姐,你怎么进来了?”
客人通常不会擅自进里屋的,所以海月这么问也没毛病。
张小六转了转眼珠子,丝毫不生分的往里走,坐在海月旁边,“你哥哥说休息会,我刚刚听见你的叫声,以为你出了事就进来看看。”
海月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刚刚不小心被针扎到手指头了。”
张小六握住海月的手,查看她的手指,“哎呀,怎么这么多小孔子?海月,你明明不会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