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南遥真出了事,夜隐反而没有冲动。他沉下脸,走到谢悼旁边:“遥遥呢?”
谢悼将手搭在膝上,食指拇指一揉,抹淡了手上的血迹:“这么看,应该是被她那位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故友给绑架了。”
他站起身,抽出腰间的刀,拇指按住刀锋。
刀刃割破指腹,蹭出点鲜血。
他指尖渗出的血滴落在地上,同南遥留在地面上的血交融在一起。
谢悼将眉一皱,眸光骤冷。他一到驻地,插在那摊鲜血之上。地壳震动,浮现无数道裂痕,那鲜血顺着裂痕的分叉一路淌去,蜿蜒着指向某个方向。
以血引路寻魂。
这绝对不是这个年纪的少年能够施展出来的法术。
可夜隐却一字未问。
“我去找她。”谢悼转头看着夜隐,“您也知道,您现在不能亲自出面对吧?”
有时候谢悼并不需要过分留意就能发现异样。
比如说昨晚在同夜隐交手的时候,谢悼就能觉察出,面前这个两个人的确是人界难得可以和自己一战的对手。
但夜隐比起尘无心,明显要弱些。
并不是弱在灵力与修为,而是弱在身体上。
谢悼可以笃定。
夜隐一定受了很重的伤。
夜隐同他对视。
谢悼收回视线:“所以除了相信我,好像没有别的选择了。”
夜隐问:“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谢悼想了想,笑了声,“我只是一个信守承诺的生意人。”
*
南遥知道,自己被人绑架了。
绑匪之一是贺见。
他给自己送的糕点里掺了迷神药,药劲很足,足到可以迷倒后山那只巨型野猪,足到红枣糕的甜味都被盖住了。
他给自己送的鲜花里全都是醉仙粉,他撒了很多,多到扒拉一下就可以看见上面的□□末。
综上所述,贺见是个非常拙劣的绑匪。
但为什么南遥还是被绑了呢。
因为她是故意的。
南遥觉得很奇怪。
按照道理说,杀欲之气在魔域横行已久,但说起来除了招魂山比试时惹出了比较大的事情之外,魔域内好像并没有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件。
除了那些诡异失踪、突然下落不明的魔域人。
她听说贺见的父亲就是这些失踪人中的一位。
贺见自小便十分敬仰自己的父亲,甚至因为父亲的失踪放弃了斗灵大赛。现在他父亲仍然下落不明,他为何就突然好像当做这事从未发生过一般,跑来全心全意地照顾自己?
贺见不对就算了,夜隐叔叔也很不对。
夜隐平日里最烦仙域那套墨守成规,觉得那处的条条框框最拘着人。怎么现在居然主动提及要自己去仙府修行一段时间?
不合理。
很不合理。
但显然直接问是问不出来的,所以南遥觉得这种情况下自己应该被绑架一下,然后才能成功触发深入剧情。
糕点她没吃下去,花上的粉末她早抖掉了。
屋子里的血是她硬咳出来的。
她知道夜隐叔叔会追血寻魂,所以也不太担心他们找不到自己。
眼下,南遥无比清醒。
贺见还是把她卷在被窝里带出来的,被窝很暖和,并且不用自己走路。
南遥觉得这次被绑的体验感还不错。
很快,她感觉到贺见的步子停了。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将人带来了。”
一道陌生的男声,听上去可能是贺见的同伙。
“你答应我的,不会伤害她。”
“都做到这一步了,还有比较吗?而且你关心他的女儿,他可有关心你的父亲?”
这句话让贺见沉默许久,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问道:“你确定你看到了吗?”
“亲眼所见。”同伙咬牙切齿,“是他,亲手将我们的亲人关起来的。”
南遥竖起耳朵正在偷听,这两人却突然都不说话了。
她感觉到自己被贺见交给了另一人手中,那团成一团的被子也缓缓被拉开,她感觉闭上眼睛装昏。
冰凉的锁链捆住南遥的四肢,然后再将她的手束在身后,让她不得动弹。
“夜隐一定急坏了。”那同伙冷笑一声,走出牢笼,关上铁门,“你放心,这锁链她绝对挣脱不掉。这次,我一定要在魔域人面前揭穿夜隐的真面目。”
脚步声越来越远。
南遥睁开眼。
她尝试了一下自己能不能挣脱开锁链,发现可以是可以,就是会闹出很大动静。
于是她放弃了。
贺见和同伙的对话南遥听了个一清二楚,她大概整理了下,就是贺见怀疑自己父亲的失踪和夜隐叔叔有关。
或者说……他们觉得,是夜隐叔叔将魔域内失踪的人全都关了起来,所以想要拿自己要挟夜隐说出真相。
但这只是推测,南遥觉得还是得在这多待一会儿,没准套到的情报会更多。
她等了很久,等到有些犯困。
但自己好歹也是个人质,现在犯困万一一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