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急着赶我走!”云霁霄突然硬气起来,“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要问的!”
凌树蕙也气定神闲,站起身从橱柜上取下一罐茶叶,抓起一把放进壶里冲开,将就着倒了一杯给云霁霄。
这可比当年给谢觅松泡的功夫茶粗糙多了。
但云霁霄也不是那么精细的人,对这些压根儿不挑。
他捏着杯子,望着茶水中烛光的倒影问道:“我收到的开春衣服,有一件被绣上了仙鹤,这是你做的吧。”
“是啊。”凌树蕙点点头,“那件衣服被火星子烧出一个洞来,我想就此废弃了也不好,就自作主张绣了只仙鹤上去。”
云霁霄听着她的回答,眉头紧紧蹙起。
小宋婆婆负责衣物绣制,谷内人人皆知,凌树蕙会知道也不奇怪,但是她在那么短时间内就得到小宋婆婆的信任,甚至明目张胆在衣服上玩花样,可见她这个人,不像表面上那么单纯的。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云霁霄闭目问道。
凌树蕙看他神情凝重,就知道小老公又在脑补谍战大戏,说不定还在纠结要不要杀了她,便不直接回答,而是取下腰间的一只香囊,凑到他鼻尖微微晃着:“在这上面呢,你倒是睁开眼来瞧瞧呀!”
梅花的冷香在鼻尖摇曳,欲拒还迎地在心头撩动,云霁霄忍不住睁开眼睛,接过那只荷包就着灯光查看。
“陆小寒?”云霁霄看清上面的小字,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原来你识字。”
“认得常用的字,其余的就不知道了。”凌树蕙一把夺回云霁霄手里的荷包,要他把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
云霁霄顺势转过头来望着她,心里十分复杂。
不知为何,他总觉的眼前这只小狐狸和那个名字是对不上号的。
凌树蕙眨眨眼,笑道:“公子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云霁霄微微曲张刚才捏着荷包的手指,心里的空洞感越来越强。
凌树蕙知道小老公正在经历道德与美色的剧烈挣扎,也不打搅他,任由他自己想去。
这个人曾经说过她是珍贵的,那么现在就让自己试验一下,自己在这个人眼里到底有多么珍贵吧。
灯光如豆,灼烧得红烛点点泪下,烛芯在火焰之中噼啪作响,向下弯曲。
凌树蕙故意拿起一把银剪,将过长的烛芯剪掉。
剔去烧干的烛芯后,火焰猛地蹿高,蹿出一丝蓝焰。
云霁霄默默望着她的手,和手上锋利的银剪,始终一动不动。
“天真的晚了。”凌树蕙见他始终在犹豫,心里宽慰地笑了笑,主动下了逐客令,“小公子还是快走吧,明天我还要早起帮宋婆婆做衣服呢。”
云霁霄乖乖站起身,打开走进一片月色雪色之中。
凌树蕙看他连背影都透露着不解,心中好笑得很,关上门捂嘴偷笑,笑了一会儿,便哼着歌宽衣解带上床睡觉、。
果然,她是很珍贵的存在,是不可以被随便毁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