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觅松的脸色果然不好看,一本琴谱被孤苦伶仃地摆放在脚边,从那窝折的很吉利就可以看出它曾经受到过怎样的虐待。
“你还知道回来啊!”他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凌树蕙早就知道她这位大少爷的脾气,笑道:“当然要回来了,不然谁来哄我们世子爷开心呢?”
谢觅松脸色刚好看一些,凌树蕙又问道:“二公子和小姐呢,已经回去了吗?”
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是啊,回去了,两个蹭饭的而已,你还指望他们对你多亲近呢!”
这话可真是……浓浓的醋意挡都挡不住。
凌树蕙听得心里好笑,抚着谢觅松的脸颊笑道:“世子你何必如此善妒呢,我不过正常出去一趟而已。”
谢觅松傲娇冷哼一声:“谁妒忌了?你自我感觉不要太良好!”
凌树蕙也不和他犟这个,将谢觅松扶到软榻上便开始检查钢板有没有松动。
如果钢板帮歪了,那谢觅松的腿骨很可能再次长歪,这样的话即便是叶丁子也无力回天。
所以凌树蕙从来都不放心别人负责谢觅松的腿,每次都是自己亲力亲为。
“还疼吗?”她一边紧紧勒住钢板,一边担忧地问谢觅松。
谢觅松当然疼,六年了,他都没感觉这双腿这么疼过!
恨不得切下来扔掉算了!
不过这种极端想法也就只是想想而已,而且这么脆弱的念头,他才不会说出来,惹得凌树蕙嘲笑呢!
凌树蕙不知道他心里这么多弯弯绕绕,见他脸色惨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沁出,连忙取出手帕帮他擦掉,柔声道:“世子歇一歇,我叫人把骨汤送来,睡前再喝一点儿,好不好?”
她知道,谢觅松每天晚上都疼得睡不着觉,只不过脸皮太薄,不好意识说出来让她嘲笑。因此她也不戳穿,只不过听他忍不住呻吟时,来他身边,握着他的手鼓劲儿。
谢觅松无力地点点头,见她站起身又慌忙拉住她的手。
凌树蕙回过神来笑问:“世子怎么了?”
谢觅松踟蹰了半晌,终究问出口来:“我……要是治不好,你还会理我吗?”
凌树蕙眉头一跳,心想这孩子怎么这么脆弱,这时候了想得居然是这种事?
“我刚遇到世子的时候,世子已经如此了。说句不好听的,治不好也不过是那样而已,还有什么更难过的?”凌树蕙叹了口气,拍拍谢觅松不安交叠的双手,笑道,“别怕,说到底我才是该害怕的那个,没了你,我连去哪儿都不知道。”
如此费劲巴力哄了好一阵儿,才把大龄儿童劝回去,端回骨汤来喂他喝下。
还有一小罐汤,凌树蕙煟在了外间的火炉上,此时已经是盛夏时节,内间已经放上了冰块。凌树蕙临睡前,将窗户支起来,习习夜风透过窗缝吹进来,吹得一室清凉。
不过睡前她还是把窗户放下了,谢觅松的腿禁不住风吹太长时间,开上两刻钟透透气还可,太久反而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