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觅松有些不满地望着她,凌树蕙都不知道他到底哪里不满。
我都这么主动避嫌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呀?
谢觅松不满意的就是她这避嫌的态度,他捏了捏筷子,木着脸说道:“你给我读。”
凌树蕙腹诽这人是不是瞎了,老老实实把锦盒拿到自己眼前,一字一字读起来。
“商会已被拿下,然锦绣园屡被闹事,还请世子明察背后之人。”
凌树蕙念完,望着谢觅松:“世子,这事可麻烦得很。”
谢觅松支着头,无聊地戳着一块炖得酥烂的东坡肉:“怎么个麻烦法?”
凌树蕙看不惯他这样浪费,伸手拔掉他的筷子:“您若是要正骨,那短则数月,多则半年,不能再去理会别的事情。而这些到锦绣园闹事的家伙,偏偏就不会能一下解决掉的。是暂缓治疗,还是暂缓整治锦绣园,您只能二选其一。”
谢觅松眯眼打量着她,勾唇笑道:“你凭什么确定,这些来闹事的都不好解决?”
凌树蕙觉得这是个问傻子的问题:“前脚钟少爷把那些人送上公堂,后脚就有人到锦绣园闹事,想也知道是那些人的后台做出来的。您之前虽然揪出了一批小官,可就那些芝麻大小的官儿,能做出什么大妖来,后面立着的庞然大物,你当时没动,现在自然也不能轻易动啊。”
谢觅松仔细听着她的话,点点头赞同:“你说得很有道理!”一脸受教的样子。
凌树蕙气得想拧他,都这时候和自己装疯卖傻干什么,很有耍人的成就感是不是?
见她脸上露出几分薄嗔,谢觅松立刻笑道:“好了好了,你说得这些,我都知道。不过你放心,人家有后台,你的世子爷也有。这些事情,想要摘出去是很容易的,别瞎操心。”
凌树蕙当然知道这一点,但是谢觅松这成天吊儿郎当的样子,她还真担心他把自己玩脱了。
“既然世子心里有数,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凌树蕙见水痕干透后,字迹也慢慢消失,便把锦盒放回原处,重新问道,“王爷把世子叫进书房后,恐怕语气不会很温柔吧。”
提到这件事情,谢觅松笑容微微收敛,但随即又笑起来:“是呢,你在王府里待了有小半年,我这父王母后的脾气,你也都了解了。放心,骂我归骂我,他到底不能真的将我怎么样。”
他的眼神讥讽而淡漠,仿佛提到的只是两个陌生人,而不是他的骨肉至亲。
凌树蕙拉住他的手将他揽在怀里,轻轻叹了口气:“世子不要多想了,从今往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你可以放弃一切期待,但请你相信,我是真的爱着你。”
她很难不想到从前的展溟飞,不想到他是如何被自己的亲生父母忽视和虐待。
如果不是被折磨到了无法承受的地步,谁能愿意放弃对自己亲生血亲的期待呢?
这些人都是可怜人,凌树蕙默默闭上眼睛,感受心里一丝一丝的抽痛。
也许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