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上说着要做最好的公主,但荥阳第二天就拉着凌树蕙出门逛街去了。
可以理解,孩子以前在宫里憋得太狠,好容易出宫来了,当然得好好浪一浪,见识见识市井民生。
反正她是公主,用不着侍奉婆婆操持家务,闲工夫多得是。
凌树蕙也不敢让她到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先在玉莲大道上逛了逛,然后才来到悬铃街。
玉莲大道上的铺子大都是皇商所开,其中珍惜玩物数不胜数,不过荥阳自小见过的好东西多了去了,相比之下,这些只能算是次品。她无聊地扫过几眼就没兴趣了,倒是对悬铃街上的人生百态更感兴趣一点。
“幽兰坊。”荥阳读着牌匾上精雅的篆刻,好奇地眨眨眼,“这是卖什么的?”
“绣品。”凌树蕙眼观鼻鼻观心。
荥阳拊掌大喜:“这可是巧了,撞到你的老本行上来,咱们进去瞧瞧,看看这群绣娘的手艺怎样。”
“都挺不错的。”凌树蕙低头说道,“当世一流。”
“你怎么知道?”荥阳好奇地问,“你来过这儿?”
“这是我开的铺子。”凌树蕙无奈答道。
荥阳嘴巴微微张开,惊讶不已:“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前两年一直在忙这件事,都是趁着出宫的时候做的,公主自然不知道。”
荥阳微张着嘴点点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惊讶过后,她对这家绣楼更加好奇了,拉着凌树蕙让她帮忙导游导游。
凌树蕙无奈,只能让荥阳戴上幂篱,才拉着她走下马车。
在这个时代里,大多数女人上街时不会遮掩容貌,许多少女为了爱美会戴面纱,只有身份高贵的女性会带幂篱遮掩面庞。
悬铃街龙蛇混杂,不带上幂篱彰显一下身份,很容易出事。铃儿今天没跟来,银兰也没有,万一荥阳有什么闪失,她可担待不起。
荥阳对这个东西倒不反对,端端严严走下马车,看上去很有一国公主的气派。
她走进绣楼,立刻便有一副巨型绣像屏风映入眼帘。
那是一幅貂蝉拜月图,图中女子十指纤纤、鬓发如云,眉宇之间微有轻愁笼罩,一轮明月悬于夜空,香烟袅袅,将圆月遮掩得隐隐约约。
这幅绣图不仅生动,而且颇有意趣,荥阳一见之下就很喜欢,问凌树蕙道:“这是你绣的?”
凌树蕙摇头:“是绣楼里的罗娘子绣的。”
“罗娘子?”荥阳没听说过这号人物,“绣技和你比起来怎么样。”
“我不大清楚,应该是差不多吧。”凌树蕙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荥阳更加好奇:“能不能让我见一见这位罗娘子?”
“那要看她有没有空了。”凌树蕙并没有贸然答应,毕竟罗娘子并不是每天都在绣楼。
她话音刚落,便听到屏风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东家来了,怎么光站在外面呢?”
凌树蕙微微挑眉:“还不是罗娘子的绣图太过于神逸,叫我看花了眼。兰先生可真是厉害,罗娘子进步斐然,您居功至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