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怎么这么看着我?”兰畹微笑地看着凌树蕙,后者正用一种好奇的目光,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
“我在想,你莫不是妖精变化的。”凌树蕙收回目光,“怎么能够让太后对你这样言听计从呢?”
兰畹轻轻一笑:“这是秘密。”
“不管怎样,我要多谢先生。”凌树蕙恭恭敬敬冲着他行了一礼,“先生恩德,小女定然铭记于心。”
兰畹没想到她会这么做,连忙侧身躲避:“娘子这是说什么话?你帮我教训了理亲王,我自然也要为娘子的前程出一点力才行,这是投桃报李,算不得什么恩德。”
凌树蕙却不这么觉得:“先生不用解释,我这人想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先生给了我这样大一个恩惠,日后若有机会,一定报答。”
兰畹见她如此固执,只能默默叹一口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对于凌树蕙,他是在没有办法。即便是在他的家族里,也少有这样刚烈而执拗的女子。
“太后命我前去青鸾宫陪伴荥阳公主,明日便要搬走,以后先生独自再次,可千万要保重。”凌树蕙一袭淡紫罗裙,在晚风吹拂之下更显得飘摇出尘,如同一旁的丁香花一般。
兰畹正望着她翻飞的衣角,听到她说这话不由扬起嘴角:“你放心好了,我在这里也不会住很久。”
“怎么,先生要走?”凌树蕙奇怪地问。
“是啊,若是不识趣一点,早些离开,哪天皇帝对我的存在不耐烦了,我可还能保得安宁?”皇帝虽然生在古代,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无神论者,对于佛道两教尚且不怎么感冒,何况是兰畹这个金发蓝眼的外国人穿的奇怪宗教,如今仗着太后喜欢,加上他画技高超,能和翰林院里的画待诏一较高下,才能在宫中勉强住着。
可是就像凌树蕙要提前给自己打算一样,兰畹也必须思量一下,若是哪天太后发了急病,皇帝会不会迁怒于他。
从前一直住在这里,是因为凌树蕙还在,如今凌树蕙搬到青鸾宫,那是内宫,他一个外男无论如何也进不去。
既如此,留在宫里也没什么意思。
凌树蕙不知道这家伙已经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来了,只当他是激流退步,颇为赞同地点点头:“日后公主出降,我说不定能作为陪嫁宫女出得宫去,到时候我们再见!”
虽然还不知道兰畹离开皇宫之后要去何处栖身,更不知道荥阳公主何时成婚,但两人都觉得,只要两人愿意找到对方,就不可能找不到。
兰畹清澈的眼睛中盈满笑意,望着她点点头道:“好,我一定在这里等你。”
凌树蕙亦含笑点头,突然想起什么来,忙补充道:“你若是还要找自己的宝物,那也只管去好了,别挂念着我。”
兰畹微微一愣,随即笑得更加温柔:“不必再找了。”
“为什么?”凌树蕙露出一分惊讶。
“我已经……找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