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薛白锦瞪大双眸,表情明显带着惊慌错愕,本想冷言斥责,但察觉到背后还热乎的烤鱼,脸色又迅速憋的涨红,硬是被夜惊堂将了军,想冷若冰霜,都没底气撑起气势。 夜惊堂为了留住冰坨坨,也是煞费苦心,此时自然不会让她难堪,柔声道: “前两天是我冲动了,我当时脑子不清醒,你要不打我一顿……” “你别说了1 薛白锦腰背笔直站着,睫毛都在轻轻颤抖,强压下心头窘迫后,才沉声道: “我信上说了不怪你,但你我也情分已荆我留在这里,是等你恢复自保之力,以免你死了,凝儿日后怨恨于我。如今你已经无碍,我便走了,你若敢拦,休怪我手下无情1 夜惊堂见此点头道: “我明白,是我不对,我也没其他非分之想。不过现在走还是太着急了,这地方是个风水宝地,我这两天研究了一种事半功倍的练功之法,最多七天,就能让你摸清‘炼气化神’的门道,炼神还虚也不无可能……” 薛白锦紧紧握着背后的烤鱼,暗暗恼火: “这些我自己能悟出来,何须你教?” 夜惊堂认真道:“我知道你能悟出来,但要耗费太多时间。和北云边搏杀时,你看到了,若是没有这份功底,遇上项寒师、神尘和尚等人,你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你要走我不该拦着,但你至少得有自保之力,你若在外面出事,先不论我的感受,凝儿和云璃该怎么办?若是怪我,我怎么和她们交代?” 薛白锦明白自身和顶流武圣存在明显差距,但遭了这么大的难,她哪有心思和夜惊堂一起琢磨武艺,想了想又沉声道: “你休要花言巧语,上次你撒了多少谎,现在就忘了?” 夜惊堂上次确实说了不少‘就亲一下、最后一次’的谎,但这次确实不是哄骗人。 他在树上入定三天,从头构建了‘九凤朝阳功’,其中最大收获就是弄明白了每条脉络的作用,且可以确定自己推演的东西绝对没问题。 功法没问题,知其所以然,他还能引导对方体内气血,那自然可以不计繁琐,一笔一划把功法脉络画出来,让冰坨坨去记祝 眼见冰坨坨不信,夜惊堂抬起一根手指: “就一天明天你要是没进展,发现我在骗你,我下半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如何?” “……” 薛白锦向来率直坦诚,本就不善与人争辩,夜惊堂话说到这种地步,她也只能严肃道: “即便摸到了门槛,你下半辈子也不许再出现在我眼前1 夜惊堂见冰坨坨松口了,连连点头: “你不想见我,我就绝不会出现。走,回屋,我来教你。” 薛白锦背后还藏着烤鱼,哪里好一起往篱笆园走,当下转眼望向别处: “你先回去,我考虑一下。” 夜惊堂见此也不强求,转身就往回走: “好。你别乱跑,这座岛被高人布下了障眼法,出去可能就进不来了,不然也不会几千年没人找到。” “……” 薛白锦境界没到,对天地的理解还不深,听见此言抬眼看了下天空与海外,并未言语。 踏踏踏~ 夜惊堂说走就走,回到篱笆园后,就进入了屋里,再无动静。 薛白锦闭上眸子,压了很久,才压下万千杂绪,想把害死人的烤鱼丢掉。 但不对夜惊堂出气,却拿粮食撒气,像个什么话? 薛白锦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回头看了眼,而后走到了篱笆园看不到的树干后…… —— 于此同时,北梁京城,天牢内。 “冤枉……” “大人,我真冤枉……” 夜半时分,暗无天日的牢狱内,传出阵阵有气无力的呼喊。 狱卒举着火把,从牢房外依次走过,而背后则跟着两道人影。 华俊臣身着锦袍,腰间悬着佩剑,眉宇间带着三分愁容。 侍郎李嗣寸步不离跟在身侧,眼底满是唏嘘,轻叹道: “这寅公公当真识人不明竟然认了南朝的暗桩为义子,还好我等与他走到不近,不然也得被拉下水……” 华俊臣对于这些安慰之语,并没有太多回应,毕竟他心里已经察觉到局势不太妙。 几天前,他刚从承天府回到燕京,屁股都没坐热,便收到了国师府请他过去的消息。 华俊臣对此肯定不敢耽搁,当即到了国师府,结果对他有提拔之恩的仲孙先生,把一张信纸给了他。 信是绿匪写的,有一部分撕掉了没给他看,他看到了内容很简单——曹阿宁是南朝女帝的暗桩,直属上级就是夜惊堂。 华俊臣当时看到这消息,着实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东窗事发了。 结果提心吊胆询问,发现仲孙锦只是询问曹阿宁在大漠时的情况,以及许天应可否老实。 华俊臣没被怀疑,起初挺意外的,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没啥毛勃—他土生土长的北梁人,先在碧水林舍命抵御强敌,后在西海都护府恪尽职守巡城,深入大漠辗转数千里,硬把丹药送到手,差点被夜惊堂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