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他为人仗义,哪晓得一杯酒的交情就让人送了命。
“老人家你莫急,本王岂能让恩人枉死,且等等,本王这就请我蜀国的圣手前来相救。”
高昇没抱什么希望,对着封瑕垂泪。
“少主人命苦,这番鬼门关若侥幸不死,老奴便连夜回灵州,怎么说也要让琰王爷赶来见上您最后一面。”
“老高,不要再叫他琰王爷了,听起来好像不太吉利。”
封瑕这命拖了二十来年,早就看淡了生死,缓了口气之后,镇定自如地交代遗言。
“……倒也不用起什么坟,左右我那母妃是不乐意让我在这世上留下分毫足迹的。索性一把火烧了,骨灰沿着回大魏的路撒上一路,有那么一撮留在魏国便够了。”
高昇听完神色更悲凉:“若是早些年劝少主人成个家,而今也不至于膝前无人送终……”
“我这早逝的命,无端端让人家守寡,岂不是害人?而今走得无牵无挂,倒也自在。”封瑕安详地闭上眼,片刻后,又睁开来,道,“只盼封琰莫学我。”
据他所知,他弟的婚姻大事上是有点问题的。
早些年崔贵妃托关系让封琰去洛郡秦家凑那秦姝的热闹,他却扭头一走了之办那赈灾的公事去了。
封瑕忧愁了没多久,心疾再度复发,在高昇的惊呼中再次昏迷过去。
等恢复了少许意识时,他便嗅到有一股草木幽香环绕在身侧,同时一个悦耳的女声在近处响起。
“……冒些险,治是能治,要用我十年续脉蛊。”
“什么十年份的、二十年份的,只要能救命……”
“我是说,一旦开始治,我便要待在他身边十年。”
封瑕混混沌沌中,从眼皮的缝隙里瞥见一个婀娜的侧影。
再之后,便又不知睡了多久,直到心口的疾患纾解开来,一只温热的瓷勺递到他嘴边。
他想起了病中那隐约的倩影,刚眸光柔和地睁开眼,就见到便见巫蒙笑着待在他榻边。
“兄弟,你醒了。”
封瑕坐起来:“……我可以自己喝。”
说来也怪,心口的沉疴在醒来之后便感觉好了许多,至少封瑕已经很久没有这般自在地呼吸过了。
“你昏迷的这段时间,本王去打听了一番。没想到你看起来文质彬彬,竟是个战功卓著之辈。半年前那东海郡守城战,打得北燕东路军溃败,真是好生出了口恶气。”
“其实……”那不是他打的。
“本王中意你!”巫蒙开怀大笑,“恰巧你这病有救,只要你肯迎娶我朝王太后……”
封瑕手里的瓷勺“咣当”一声砸回碗里:“什么?”
巫蒙道:“你放心,虽然你得娶我老母才能活命,但我们还是可以结拜兄弟。”
封瑕勉力维持他的冷静:“这不太合适吧。”
巫蒙:“合适,依我看是天作之合。你且安心养病,明日我安排你们见一面。”
巫蒙风风火火地走了。
封瑕辗转难眠,直到第二日,他身子大好了,起来跟着蜀王宫里的人一道去见巫蒙。
一路上他想了几套婉拒的话术,等路过后殿,便瞧见蜀王宫里好似来了许多求亲的人,但一个个架势不凡,倒更像是来寻衅滋事的。
“请转告王太后,既然与那燕国和亲不成,那她也该考虑考虑咱们这些近邻了。”
“三苗地处四国交界之地,草药丰沛却无粮草,凭的还不是我们这些邻国周济,按理说早就该是我们的地盘。”
“蜀国是北燕的下一块肥肉,即便勉力来助,仅凭蜀国到三苗那一线峡的通路,能支援到哪里去,还是早些归顺了的好,难不成还指望魏国来救吗?”
时局动荡,四周的邦国谁都想来中原分一杯羹,谁拿到了三苗的地盘,就能打通前往中原的路。
乱世里,这些有来历的女子被明码标价呈现于世人面前,秦姝如此,这位王太后也如此。
那些邦国虎狼之态已现,忽而宫门大开,一个紫衣人影缓缓走出。
延颈秀项,温乎如莹。
封瑕的呼吸滞了一瞬。
他感到自己的心异常地跳动了起来,不是因为心疾,是某种陌生的悸动。
“王太后是想通了?”夷邦的使者见了她,口吻似乎软了下来,“与其在这守活寡,倒不如同我等回国,一样尊你个王后。”
“我非不敢杀尔等,无非为我族人所虑。”蓝织萤轻声道,“今日汝等一言一行,我记下了。”
可那眼中,分明有些许不甘。
封瑕在廊下一直看着她,直到宫人相唤,他才回过神来。
“那位,便是贵国王太后?”
“正是。”
……
稍晚些时,封瑕来到正殿,见到了巫蒙,问起那些邦国使者来逼婚的事。
“……哦,你是问这事啊。”巫蒙道,“本王不是怕他们,只是北燕的大军南下已有一年,四处侵掠,等他们打下炀陵,一定会向我们蜀国动手,是以接下来就要全力备战了。那两国混账得很,晓得我们现在如果跟他们打起来,正是腹背受敌,这才敢趁机逼上门来。”
“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