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琰:“……”
他视线往下挪了一点,这才发现夏洛荻胸口的衣料下面微微凸起了一块,像是藏着什么东西。
这女人是不是防得太直白了,他也没那个想法。
好吧也有一点。
……算了,还挺多的。
“你……”封琰的思绪不免又飞到了昨天晚上的梦境那里,颈侧又隐隐发痒起来,“你昨晚,睡得好吗?”
夏洛荻眨了一下眼睛,抱着她的山药棍,道:“妾通宵未眠,陛下不是知道的么,倒是陛下……中间小睡了一个时辰,妾未敢相扰。”
封琰发现她每次眨了一下眼睛再说出来的都是糊弄话,心里便像是烧着一膛躁火似的。
“你真没扰吗?”
“岂敢、岂敢。”夏洛荻开了青天堂的门,退入堂中,从门缝里对封琰道,“时辰不早了,还请陛下莫要耽误国事,更衣上朝为上。”
说完,大门便在封琰面前无情地关上了。
封琰伸出手,只碰到夏洛荻一根头发落在门缝里随风飘摇,最终也只能咬了咬牙,虚挠了一下门。
“……这犯官。”
……
夏洛荻回青天堂后,也不做其他事,恰巧皇后请脉养胎,这小半月的请安拜见就都免了,索性便关起门来先睡了顿饱的。
尹芯那边倒是老实了一阵,因之前偷拿了夏洛荻的斗篷冒充进了文渊阁,这会儿正心虚着,见夏洛荻不出门也不找她的麻烦,这才放心出去交际其他嫔妃。
夏洛荻落了个清净,像是将案子忘记了似的,一连两日在宫里到处闲逛,倒也不去其他嫔妃那里坐,反倒是在水房、膳房、御马监这些地方游荡,看起来像是打听逃出宫的通道似的。
期间封琰百忙之中两次抽空去青天堂找她,都没见着人,反倒是碰上尹芯两次,只能垮着个脸出来继续去宣政殿上工。
“可怜了夏青天……不是,昭嫔娘娘,人在宫里,一身才华无以施展,难怪避着陛下。”
宫里人议论纷纷,这事不知怎么地,就传到了太后耳朵里。
崔太后觉得这事不太妥,她自己修佛,却不希望封琰跟着六根清净,好不容易熬到他认住了一个,这拽妃却不甩他。
……其实也不能说是夏洛荻的错,毕竟皇帝干的这事就和强抢朝廷命官为妃没什么区别。
太后自己代入了一下,深以为夏洛荻这是心里有怨,决定找个由头开解开解她。
于是这一日,夏洛荻就等来了隔壁重明庵的太后的召见。
传话的女官道:“太后闻听昭嫔娘娘您还住在清岙……青天堂,闲来无事,便让奴婢请您过去品茗。”
夏洛荻像是专候此邀,一口应下,随着女官去了隔壁的重明庵。
待入了庵内,洒扫的女尼比平日少了许多,约莫是看到太后来了,曾经有什么私怨,早早回禅房念经去了。
重明庵在先帝时收留过双腿被先帝打断的崔太后,算是有恩,太后十分看重,时不时以居士身份前来庵中与兰音师太探讨佛法,如今日这般并不少见。
待走入兰音师太待客的禅房前,夏洛荻不期然地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立时停下了步子。
“此茶味悠长,用料虽平,火候却极为不凡,今日太后娘娘有客?”
女官笑道:“娘娘所言极是,今日太后请了茶道国手上官夫人进宫一叙,正也在此处。”
夏洛荻顿住了步子:“上官夫人?”
“是啊。”太后身边的女官笑道,“上官夫人乃是太后在母家时的闺中密友,从不轻易献艺,娘娘今日有口福了。”
夏洛荻正犹豫着,便闻禅房里隔着窗户,有一道沉静的年迈女声道:“屋外茗友,既能闻香便知火候,想来也是个中高手,不妨进来一见。”
女官拱手道:“娘娘请。”
事已至此,夏洛荻也只能硬着头皮进了禅房。
房内支起了三张茶案,太后居正中,兰音师太与一名头戴绿玉簪、身着鹤纹深衣的白面贵妇各居两侧,见了她来,微笑点头。
“夏居士,请入座。”
太后笑道:“今日身在红尘外清净之地,仅以茶会友,不论身份辈分。昭嫔既来了,也与我们同乐一二。”
夏洛荻口称不敢,余光瞥着那上官夫人,只见她只是好奇地盯着自己瞧了片刻,微微眯眼的动作像是眼神已不太好使,便暂且安下心来。
“却不知,太后娘娘在玩些什么?”
“正说这个呢。”太后一挥手,让宫女给夏洛荻上了三个茶壶并一盘各色贡茶,“你有所不知,上官夫人有一绝技,乃‘听水辨叶’,即闭上眼只听沸水冲泡茶叶的声响,便能一口断出是何种茶,我与师太皆败下阵来,你不妨也试试。”
夏洛荻:“妾惭愧,这般绝技,听都未曾听过,只能胡乱猜测罢了。”
太后打趣那上官夫人道:“听听,你尽拿这些天方夜谭的玩法刁难我们,除了你,世上岂还有人专门精研这个?”
“谁说没有?”上官夫人捧着温茶,眯起眼来看着手中的茶叶浮沉,“洛郡大小秦姝,十三岁便能听尽天下茶,我昔年曾用竹叶难为那大秦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