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圈,又问道:“督造这池子的匠人何在?”
金雀为难道:“这……娘娘说了此时时,奴婢曾暗中打听过有没有邪门的事,却被告知说,四年前修扶鸾宮的匠人在宫外喝酒时全死了,当时,听人说还是大理寺接的案子呀。”
大理寺?
夏洛荻马上进入了状态,想捋捋胡子却发现手挂着,只能坐下来揣着手手开始回忆。
四年前,五人喝酒死亡。
确实有这么一件事,那是一个夏天,有人上报从河里捞上五具男尸,因为身上挂着宫里当差牌子,便将此案转至大理寺。
经过验尸,此五人乃宫中的匠人,似乎是因修葺后宫时偷了些宫中的物件卖了些钱财,便相约包了条暗倡的花船饮酒作乐。
恰逢那个时候,夏洛荻正在京中轰轰烈烈地清理花街柳巷,有事没事便带着兵在各个酒楼里突击检查。
因看到检查的巡卫路过,那五个人害怕被查到而下狱,便大冬天地跳进水里想逃逸。但他们喝醉了使不上力气,没能爬上岸,第二天便被发现冻毙在水中。
这桩案子中,五人的死和暗倡的口径都对上了,现场也没有其他的疑点,纯属意外。喝花酒下狱本罪不至死,这五人怕大理寺卿的杀名却落得这般下场,当时还成了京中茶馆酒肆的谈资。
但夏洛荻怎么也没想到,四年后的今天,居然又和宫里的怪事扯上了关系。
那五个匠人的死,难道并非巧合?
“昭嫔娘娘。”金雀道,“可要上奏皇后娘娘将这池子挖开?”
事涉崔太后,夏洛荻衡量之下觉得还是先稳一手再说,毕竟她今天来皇后宫里理由很充分,就算被有心人看到了,也不会怀疑到皇后是找她来解决这闹鬼之事的。
“不急,先不要打草惊蛇。大理寺不留冤假错案,此事算在我头上,只是需要些时日,在此期间,为龙胎计,不如让娘娘暂居别处?”
“不必。”香帘一开,蓝后缓步走入了寝宫,道,“有人故弄玄虚,祸心昭然,本宫若退避,倒显得问心有愧。”
夏洛荻本想再劝,但忽然想起上午蓝后曾宣告过西陵公主入大魏和亲之事,中宫的象征正统,她一旦因为此事搬出中宫,等西陵公主一来,便会落人口实。
“你只管放手去查,能解决便是最好,不能解决也不必挂心,但有一点,若当真事涉……”
后面的尊讳蓝后并没有说,夏洛荻知道她指的是崔太后。
“妾自会与陛下商榷,这便去找人查实此事。”
“那就好。”蓝后拍了拍手,一个宫女用托盘托着一只圆肚玉净瓶来,“这是白玉蝶赢捣碎做的,不耐久存,本宫每日派人送去你那里一瓶,如是在双手上敷上半个月,你的冻疮也能一并根治。”
今日一会蓝后的精妙偏方,夏洛荻算是彻底长了见识,道谢过后,看着那瓶子里乳白色的药膏,又好奇道:“不知这白玉蝶赢是何物?可需内服?”
蓝后道:“就是用药草喂肥的蜗牛,你若想内服……也毒不死人。”
夏洛荻:“……”
……
在扶鸾宮被花里胡哨的虫虫一顿爱护之后,夏洛荻出了门。
守在门口的高太监见她双手都缠满了纱布,吓得魂飞天外,捂着嘴道:“您犯了什么事,皇后娘娘素来慈和,怎么还给您上夹棍了?”
“这是娘娘的偏方,不要信谣传谣。”
夏洛荻努力克服了内心的抵抗之后,也不得不承认蓝后这蜗牛膏是真的有用,敷在手上冰冰凉凉的,又不似烫火膏那般刺激伤口,反而十分舒服。
高太监擦了擦汗,这才放下心来,毕竟要是夏洛荻和皇后打起来,他还真的两头不好做人,道:“那您可解决了皇后娘娘的烦忧?”
“没有,事情比我想象得棘手许多。”夏洛荻搓着手手道,“陛下现在还在宣政殿吗?”
高太监道:“今儿下午像要约在文渊阁听北燕的政事,现在这个时辰多半已说完了。”
夏洛荻道:“那我想去面圣,可以吗?”
“您想开啦?”高太监高兴的神色还没挂上两息,就强行收起来,咳嗽了一下,道,“按常理说,后宫不得滋扰陛下听政。咱们陛下是正经人,像宣政殿召后妃伴驾这种事,除了皇后外以前是从来未有的。但是,如果是慰劳陛下理政辛劳,送些点心汤羹,倒是可以的。”
夏洛荻举起双手:“你看我像是能做点心汤羹的样子吗?”
高太监道:“娘娘们都是金尊玉贵的,除了自己心血来潮,平时哪里用得着自己洗手作羹汤,都是养一些灵巧的宫女代劳的。听说您那儿有个尹才人,像是个会下厨的,不如今日就先回青天堂,改日再计?”
“不行,今日事,今日毕,我……”
就在此时,远处一众后妃说说笑笑地路过,为首的是刚从宫里藏尸的打击中恢复了点精神的婧嫔,看着像是要去找个宫室赏秋菊。
夏洛荻凝视着婧嫔的宫女提着的点心盒,道:“事态紧急,我们去把婧嫔的点心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