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珍惜每一次的分别,我们永远不知道这一次的再见,究竟是不是余生的永别。 纳兰朝露看着林深,“瓜子,走之前我想给你表演一段,可以吗?” 林深摇头,“你已经是皇帝了,怎能随意……” 他话还没说完,纳兰朝露就往寝宫后面跑,“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半晌后,纳兰朝露回来。 她穿了一身红衣,拖着步子,“瓜子,你听我给你唱一曲哀江南……” 几年来,纳兰朝露生得越发好看了,脸蛋越是张开,越是和那个人相象。 不知怎的,此刻她穿了红衣,又是这番情态,竟和春风有七八分相似。林深一看,晃眼还以为是那个人。 差点以为自己是做梦。 纳兰朝露刚张口准备唱,林深就打断她,声音有哭腔,“露露,这首曲子,只有你哥唱得好听。” “你一生顺风顺水,是唱不好这首戏曲的。” 纳兰朝露眼角含了泪,看着那个人的背影越走越远。 林深一个人,骑马下江南。 在快要到江南的时候,他又弃了马,买了一条小船,自己划过去。 天上也是月儿弯弯,江南风景还是极美。 林深竟然有种返乡的感觉,似乎这里才是他魂牵梦萦的家乡。 越近越怕,却越是欢喜。 终于回来了。 他划船到三生桥下,却发现三生桥已经变样。他一问别人,别人说,“三生桥前两年就断了,这是后来重修的。” 林深垂眸,又去桥上,买了一份米糕。 他坐在船上,握着甜甜软软的米糕。 过了很久很久,他才敢抬头。 一抬头,就是那浮生楼。 整座楼里面没有光亮,外面也没有灯笼,看上去黑漆漆的,已经被废弃很长时间了。 月亮就挂在最高楼那个地方,像是专门的点缀。 有稚嫩的嗓音响起,小孩弱弱地问一旁的妇人,“娘,那个叔叔为什么看着月亮哭?” “可能他在想家吧……” 林深抬起头,对着小孩子开玩笑说,“我才二十岁,不是叔叔。” 小孩子胆怯地摇头,“我……我不信,你头发都白了……” 林深不说话了,默默吃自己的米糕。 “那哥哥,你是在想家吗?”小孩子胆子大了,放声问。 “不是,我是在想我媳妇。” 妇人拽着孩子走了,她总觉得这个男人很奇怪,让人心凉凉的。 林深看了眼边上,发现还有一条破旧的小船,但小船上已经没有那个老人了。 他想到十年前,他和春风站在桥上吃米糕,他答应他一定会回来。 没想到已经十年了。 物是人非。 第二天林深上了小邺山,因为若梦死之前写过信给他,说她把春风埋在了山上。 看着眼前的百年老树,回忆崩涌而出。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百年古树为证,山间禽虫相庆。我二人乃天作之合,喜结姻缘,今恩爱有加。从今往后,此生此世,春风都是林深的妻……” “谁也赖不掉,谁也离不开,谁也逃不走,不同生也要同死,纠缠一生,至死方休。” “谁先松手谁是王八蛋……” “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