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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严肃穆,琴阙悠扬。
直到——
“轰隆”一声巨响,随后便是震耳欲聋的“嘣”的一声,整座山都跟着震了起来。
“怎么了?!”
“发生什么事了?!”
“是不是魔族攻上来了?!”
……
玄九宗的弟子们被这一声震天响给震到,一时慌了神志。
“都慌什么?!”林醉看着一群弟子慌作一团从殿外跑进来,边跑边嚷嚷着。
林醉喜静,听不得人这么闹腾,眼下更是面露不虞。
“大,大师兄……”
弟子们听到那么大的动静,第一反应就是进到正殿来找师尊,却没想到这个脾气不好的大师兄竟然就在殿内。
霎那间,原先还不住嚷嚷的弟子们都噤了声,局促不安地站在林醉面前,就像是在等待教习先生批评的孩童。
林醉身着一身月牙色长袍,身姿挺拔地站在正殿,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比起师尊,九渊峰的所有弟子们几乎都更怵这个大师兄。但这个大师兄资质出众,比起同辈的弟子来说,更为超凡,就算脾气差了点儿,但却也不妨碍师弟妹们对他的尊敬。
林醉气质出尘,神清骨秀,只站在那儿不悦皱眉,就已经令殿内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了。
有个身着湖蓝色外袍的弟子忙站出来,“大师兄,你有听到刚才那个动静吗?”
“听到又如何?”林醉沉着脸,瞥了师弟一眼,“这就是你们这般慌张的原因?”
弟子们被林醉训得有些抬不起头。
看大师兄的反应,再反观自己……
他们确实是太大惊小怪了。
弟子们在心中暗自反省了一番,左等右等也不见师尊,只好硬着头皮问这个冷若冰霜的大师兄,“大师兄,刚才那么大的声音是怎么回事啊?”
林醉面容清冷,听到有人问起,倒也丝毫不隐瞒,“师父炼丹炸炉了。”
众弟子:…………
“那……师父没事吧?”湖蓝色外袍的弟子面上一哂。
谁能想到那么个震天的响声竟然是他们师父炼丹炸炉给搞出来的?而他们偏偏又为了这么个事儿吓得没了规矩……
林醉被二师弟的话问住,但随即又想到他们师父早都到了大乘后期,体质非比寻常,单单是个炸炉……应该没什么事吧。
这么想着,林醉便丢下一句“我去看看”,这就不管眼前的师弟妹了。
林醉这么一走,九渊殿内的弟子们立刻大舒了一口气,“大师兄气势也太足了吧!”
“吓死我了!”
“比师父炸炉弄出的动静还可怕!”
……
林醉知道自己的那些师弟妹们怕自己,但却也没有开口解释什么,他很满意眼下的情况,这样才不会动不动有人去烦他。
林醉往炼丹房去了。
他刚才颇为不以为然,但现在见到几乎变成废墟的炼丹房,脚下动作还是禁不住快了几分。
这个炼丹房早就师父被下了禁制,应当不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才是……
林醉一开始没想到这点,只当师父炸炉是个常事,现在看来,恐怕有什么不对劲!
他师父极好面子,但是在炼丹上实在没什么天赋,炸炉这种事是常有的。是以,林醉一说“炸炉”,九渊峰的弟子们都露出了了然。
可他们心知肚明归心知肚明,却不能当着师父的面提。
毕竟,他们师父也是要面子的嘛!
就像此时,师父炼丹炸炉了,大师兄进去瞧瞧不打紧,毕竟是大师兄嘛!如果他们其他人跟着进来了,瞧见了师父狼狈的模样,那明日可能就要增加课业了。
“师父?”林醉伸手在废墟里刨着,努力想将可能被埋在废墟中的师父清出来。
“师父,你在吗?”
林醉喊了几声,却没听到回应,而废墟之中仍冒着热气,倒让林醉心里有些急了。
为免造成不良影响,宗门之中轻易不可动术法。
但眼下非常时期,林醉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等到炼丹房的废墟如同狂风过境一般,林醉才看到被埋在里头的九渊尊者。
林醉被师父此时一动不动的样子吓住,赶忙上前探了探,见师父尚有气在,这才放了心。
不过,师父身上的防御法袍却已经烂了……
也不知此次是又炼出了什么“惊世骇俗的大宝贝”,才会搞得这般狼狈。
“惊世骇俗的大宝贝”,这样的形容只会出自他师父之口。
修真界谁人不知,玄九宗的九渊尊者,向来没有炼丹天赋,经他手炼出来的丹,多半是有剧毒的……
林醉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任命地上前将被炸炉的余波震得失了知觉的师父抱回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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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与国公夫人鹣鲽情深,琴瑟调和,两人白头相守,更是成为了怀阳城里的一段佳话。
墨珣是在等到林醉寿终正寝后才跟着去了的。
至少,在旁人看来,身体康健、硬朗的定国公,在夫郎逝世后便日渐憔悴、茶不思饭不想地犯了病,不久后便撒手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