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年太尉对上,是否值得。
而且林醉口中的这个“多”,又多到了什么程度,是否超出了一个当朝太尉应有的规格,这些都需要御史另外去查了。
简言之,如果那个穆孺其没有再犯别的什么事,想抓他恐怕真的很难。
墨珣伸手拍了拍林醉的肩,示意他不要想太多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那想再多也没用了。
林醉知道墨珣这个动作的含义,他不是非要为黄家哥儿打抱不平,否则,他今日一回到国公府就可以直接将这件事告诉给赵泽林知道,没必要一直瞒着等墨珣问了。“我就是觉得心里有些难受。”
这个世道,对哥儿来说,真是举步维艰。
墨珣无声地安慰林醉,但心里却有别的计较——这个穆孺其做出这样的事,最后却是什么事都没有。
而按照这个人这回办的这个事来推断,恐怕还会有下次。
既然这次抓他不了,那就下次,总不会一直让他这么逍遥法外的。
只是,墨珣想着的这个“下次”还没到,林醉庄子上的管事进京给林醉送账册和时令果蔬的时候,就有庄子上的下人跟洛涧说,那个黄家哥儿投河自尽了。
按理说这种事本不该跟主家说,但夫人上一次到庄子里去遇上了,而且还派人问过,就连夫人身边的小厮也到处打听。
下人不敢直接跟当着林醉的面提,但若只跟洛涧说说想来应该是没什么的。
洛涧打听这件事,除了因为自己本身也很好奇,还有就是自家夫人看着也是有些在意的。
所以等下人过府,同他说起的时候,洛涧立刻就去寻了林醉说。
林醉原先已经把这件事忘得差不多了,但是听到洛涧说起的时候,他还是禁不住心里一个咯噔。
洛涧与林醉不同,虽然是跟林醉一起长大的,但骂人还是比林醉顺溜。
他本来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便已有一肚子骂人的话要说,但却不好当着外人的面,免得丢了自家夫人的颜面,这才一直忍着。
等将事情说给林醉听完了之后,林醉的脸色看着不太好了,洛涧才小心翼翼地先骂了一句,投个石,问问路。
如果林醉不想听那他就干脆闭嘴不说了,那要是林醉没什么反应,他就骂个痛快。
林醉果真没什么反应,洛涧立刻将那个穆孺其骂了个狗血喷头,好半天才缓过了劲儿,见林醉还是不吭声,讪讪道:“只是可怜那个黄家的哥儿了,这么小小的年纪……”
如果是之前,林醉或许还会在心里跟着洛涧也骂上几句,但是现在那个哥儿已经死了,就算他再义愤填膺,那也改变不了他袖手旁观、坐视不理的事实。
“别说了。”
洛涧一听林醉这么说,赶忙闭嘴。本来就是外人的事,他这么骂骂咧咧的,确实不像样。
等到墨珣下衙回来,林醉已经很快地调整好了状态,仿佛今天洛涧根本没跟他提过这件事似的。
林醉其实一直都知道墨珣的顾虑——本来就不是自家的事,而且那个黄二也是年太尉庄子上的佃户,出了什么事也犯不着他们给出头。更何况,穆孺其还是年太尉的亲戚,就连怀阳府尹判案量刑的时候都还顾虑到了这一层……
既然墨珣管不了,那林醉自然也就不会再在墨珣面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