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醉心中所想, 墨珣自是不知, 他现在正与越国公在书房里谈论近几年京里发生的事。
“‘秘密立储’已经执行了。”越国公说这话的时候还仔细看了一下墨珣的反应, 毕竟秘密立储一事也是墨珣在宣和帝面前提起的。
墨珣点头, 他就算没有明确听越国公说起, 但他毕竟回京时间也不短了, 又在翰林院当值了近半年,从来没听过别人提起过“太子”一词。
如果说是宣和帝再一次拖延时间, 墨珣是不信的。早在他被勒令回乡之前, 宣和帝已经开口在满朝文武面前许下承诺了……就那次,让宣和帝拖了好几年时间……
宣和帝作为一个皇帝, 金口玉言, 总不好一而再再二三地出尔反尔吧?
“皇上一共写了三封传位诏书,一封由皇上亲自保管,一封则藏在太和殿大殿上的匾额之后, 另一封在我手上。”越国公从墨珣脸上没瞧见有意外,似乎他适才所说的这些在墨珣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墨珣并没有发表意见,而是十分安静地听着越国公说话。
宣和帝会这么做,无可厚非。他现在秘密立储,没人知道他属意的太子是谁。等到了以后,万一他驾崩了,就一封传位诏书, 那可不就是谁拿到谁就可以肆意篡改了吗?
别看现在跟在宣和帝身边的马公公、齐公公忠心耿耿的, 那不过是建立在宣和帝身子骨还硬朗、眼里不揉沙子的前提下。等到宣和帝身体真的不行了, 他身边的人不赶紧为自己找新的主子才怪。
等到了那个时候, 只要有人能提供传位诏书,那他在新皇面前就是大功臣了!恐怕没有谁甘心一辈子当个奴才,总得想方设法当个主子才是。
不过……宣和帝选择将传位诏书交给越国公确实比较令人意外。
因为在此之前,越国公还是一个丁忧起复都险些被宣和帝遗忘的人。
“你没什么要问的吗?”越国公觉得墨珣的反应太过平静,心总不免起疑——难道墨珣当初也曾向皇上提议,要将这个传位诏书交给自己保管?!
这个想法一经出现,越国公顿时觉得不太可能。依照他这几年来对墨珣的了解,墨珣实乃一个十分怕麻烦的人。像这种看着就是麻烦不断的事,墨珣绝对不会引火烧身的。
“……”是没什么要问的。
墨珣觉得这个事情乍一听是有那么点儿匪夷所思,但仔细想想却是最折中的法子。当朝的几个大员,无一例外都已经挑好了亲近的皇子,也就是越国公从以前开始就从来不去掺和这档子事了……
不过,一般而言,像传位诏书这么重要的东西肯定是要交给自己的近臣。宣和帝挑了越国公,反倒让墨珣觉得他有些可怜——即位十几年,却没有一个是能信任的人……
“皇上怕是从大臣们催他立太子的时候就已经觉出端倪了。”
朝臣们先是逼着宣和帝松口说要立储,而后就开始争论究竟哪位皇子更有资格做太子了。
朝臣们逼得紧,最终宣和帝被逼无奈不得不说出要让皇子们到地方上历练这种话来。
催促宣和帝的人不见得心中想的就是他们说出来的那种冠冕堂皇的话,但用来搪塞宣和帝、堵住悠悠众口却是再好不过了。
越国公“嗯”了一声,点点头。
越国公本身也算是有自知之明,他并不觉得宣和帝将这个传位诏书交给自己就是对自己的倚重,毕竟,早在宣和帝未登基,还只是个先皇并不怎么喜欢的王爷的时候,两人之间就没有什么额外的往来了。
越国公可以十分负责任地说,他以前和宣和帝当真是一点交集都没有。
“因为秘密立储的缘故,所有的皇子都被封了王,但却并没有再分封地。而这些王爷们都被留在了京城,只是封了王府罢了。”
“大皇子为锦硕王,二皇子繁楚王,三皇子鸿薪王,四皇子赤几王,五皇子周行王,六皇子德音王,七皇子昭明王,八皇子骐濡王,九皇子是……”
“九皇子?!”墨珣一怔,下意识就张口打断了越国公的话。
如果墨珣没记错的话,宣和帝应该只有八位皇子,五位翁主才对。当然,这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只是他当年怀疑宣和帝要选秀便是因为……子嗣艰难,现在皇家又有新的皇子出生,那就意味着墨珣当年的推断是错误的。
可是,不应该啊。
墨珣没记错的话,宣和帝的种种迹象都表明了他在服用凡间所谓的“长生不老丹”。
越国公知道墨珣是在诧异什么,便也点点头,算是对自己说法的一种肯定。“九皇子是上一次选秀进宫的钧侍君所生,也正是因为钧侍君只承了一次‘皇恩’便诞下皇子,这就直接破格从家人子被封为侍君。”
“除了九皇子外,还有其他的皇子或者翁主出生吗?”墨珣问得直白,似乎是在质疑。
“其实准确说起来,当年身怀有孕的一共有三位家人子,但最终只有九皇子顺利出生。”
越国公说的这些并不能够让墨珣得出一个完整的结论。
而且,当年的选秀,除却挑出来给宗室和皇子的家人子之外,被宣和帝纳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