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绕弯,径直开口问道:“那幅墨兰也是出自墨珣之手?”
林醉眨眨眼,思索半晌之后还是轻轻地发了个鼻音。“嗯。”
“他送你的?!”昌平郡君眉头皱在了一起,声音也下意识放大了些。这个墨珣,胆子未免太大了,才几岁竟然敢做出这等事来!
林醉俨然听出了昌平郡君声音里的不悦,忙摆手解释道:“不是的。是年初时,墨少爷过府,因为后院全都是哥儿,青庭表弟又……不想跟汉子一块儿玩,我这才带墨少爷到书房里……那幅墨兰,也是等他离开之后,我收拾废纸时发现的……”
“你……”昌平郡君一时失语,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林醉才好。等到眼神瞥见林醉手中的汗巾,昌平郡君才又问了句,“这汗巾是要送给他的?!”
“不是不是。”林醉直摇头,“是孙儿自己要用的。”
“当真?!”昌平郡君其实心里已经相信了,但嘴上还是想要确认一下。
“自是当真的。”林醉一看爷爷的表情,立刻郑重地点头,他显然已经猜出了爷爷心中所想。说实话,他有虽然想过要送点什么东西给墨珣,但又觉得自己这么平白无故送东西给墨珣……不大好。可是不做点什么,又觉得心痒痒的。
昌平郡君这才松了口气,但随即又觉得不对劲——他俩在上元节还互赠花灯了!昌平郡君急了,这就拉着林醉的手,“你实话跟爷爷说,你对越国公家那小子是怎么想的?”
“就……觉得……是挺好的……人?”林醉见爷爷好似十分紧张的样子,便略显迟疑地说了。“哎呀,爷爷你想哪去了!那墨家少爷今年才几岁……”林醉不觉有些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他撅着嘴,有些埋怨昌平郡君胡思乱想。
昌平郡君从林醉脸上确实没有发现撒谎的痕迹,又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从林醉的种种表现来看,怎么都觉得不对劲。但也正如林醉所说,墨珣不过八岁,保不齐就是自己想多了。他也不敢再往下问,就担心林醉本身没往那方面想,但让自己这么一引导反而多想了些。思来想去,昌平郡君还是控制不住跟林醉细说:“醉哥儿,你的婚姻大事自有我与你爹来操持,你现在尚未及笄,切勿做出什么有辱门楣的事来。”
“爷爷!”林醉脸上满是窘迫,“爷爷你说的都是哪跟哪儿啊!”他急得差点跺脚了,“我就是觉得那幅墨兰挺好看的,这才留了下来做花样的。”
林醉根本不认,昌平郡君也没办法,毕竟孩子也大了,从小就教了不少东西,他要是再闹出什么事来,谁也没办法。
不过……
昌平郡君看了看林醉,实在是琢磨不透林醉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既然赵泽林对自己表达了想跟醉哥儿结亲的意愿,那他倒也是可以看看墨珣日后的发展。
现在定亲不太合适,毕竟墨珣现在太小了,而醉哥儿也尚未及笄。姑且再看两年,若是墨珣真有出息,那便将亲事先定了,待两人年纪到了再成亲。只是……这次可不能像待醺哥儿的亲事那般草率,还需得立婚书互取信物才行。
打定主意之后,昌平郡君像是了了一桩心事般。他原先是瞧上那个克定侯的孙子:那家小子与醉哥儿同年,虽承了祖先荫庇,但本身也算争气,得了生员还是监生。
只是相看墨珣的事还得先瞒着醉哥儿的爹,否则怕是不能善了!现在程雨榛不说对伦沄岚、对墨珣,就是连对整个国公府都没多少好感,若让他知道林醉私下里做了这么些事,指不定又要怎么闹……
他们爷俩这厢聊完,昌平郡君便让人将切好的芒果端上来与林醉分食了。用完了芒果,昌平郡君就让林醉回自己院子里去玩了。林醉让洛涧取了针线篓子,这就一道回去了。
因为那幅墨兰已经裱起来挂在书房里了,他这几日都是坐在书房里做的针线。等到了书房,林醉命洛涧将篓子放下之后便让他出去了,书房里只留洛池在旁伺候。
待托起汗巾的时候,林醉才禁不住叹了口气,“看来……”他话说到一半,忽然就不再作声。
真的只能自己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