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去看林醉。见林醉正盯着宫灯愣神,远山如黛,一双瞳人剪秋水。
“林公子自小在怀阳长大,可知今日怀阳还有哪些活动?或是好去处?”
墨珣将姜伟平的话重复了一遍之后,林醉这才回过神来,“不若我们去看河……角抵戏?”林醉原是想说河灯,但一看姜伟平的体格,忽然就改了口。汉子应当都比较喜欢那些让人热血沸腾的活动才是,放河灯除了祈福之外,应当都是哥儿们喜欢的项目了。
这果然引起了姜伟平的兴致,三人便一同前往。因为人人手上都拿着花灯,大家彼此都空开了一点位置,避免花灯互相缠上,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上元节的热闹应该一直持续到丑时,但林醉已经跟家里走散了,最好还是早些回去,免得家里劳师动众来找他。
角抵戏在姜伟平看来其实挺一般的,毕竟是节庆,两人也就是比划比划活跃一下氛围罢了,没人愿意动真格的,万一见了血或者出了事也不好看。
墨珣与姜伟平两人将林醉送回了林府,林醉一再表示感谢,墨珣并不觉得有什么。这不痛不痒的还不了多少因果,只希望天道能把这些算上,好歹积少成多吧。
墨珣看着林府的大门打开,门房见到林醉还多说了几句。墨珣隔老远看那个门房的脸色有些焦急,从他不断张合得嘴上大概能判断出说的应该是小厮与林醉走散了之后便回了家,在家里苦苦等了很久林醉都没有回来,家里人都很着急之类的。
之后,程雨榛才从府里快步走了出来,而原先一直跟在林醉身边的那个叫洛涧的小厮也跟在后头。
程雨榛将林醉好生打量了一番,这才松了口气,也没抱怨,只问了声,“玩得开心吗?”
林醉点点头,又转身想让墨珣与姜伟平两人同他进府里吃点元宵,却不曾想墨珣与姜伟平已经离开了。
“在看什么?”程雨榛顺着林醉的视线往外头看了看,林府外头的街上虽也热闹却没有长兴街那样摩肩接踵。程雨榛一下子没能找到林醉在看什么,故而发问。
林醉回过头来,摇了摇头,“没什么,爹爹我们进去吧。”
程雨榛同林醉走了几步,忽然瞥见了林醉手中的彩鸾灯,“你这花灯……”他定睛一看,并不像是外头摊子上摆的,“哪来的?”
“是‘祥元花灯’。”林醉原先还没觉得自己与墨珣互赠花灯有什么可奇怪的,但让爹爹这么一问,他反而觉得这事儿不好说。可他手中这灯实在太显眼了,就算今晚不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等到了明天怀阳城里应该也都传遍了。毕竟已经有好些年这“祥元花灯”都一直在摊子上摆到上元节结束。“越国公府上的墨少爷,猜中了灯谜,就把这花灯转手赠与我。”
程雨榛脚下一顿,侧过头,“又是越国公府?”
林醉轻轻咬了一下唇瓣,点点头,“我先头跟小厮走散,正巧在猜灯谜的摊子上见到墨少爷,便想着能一道走。”
程雨榛觉得林醉说得也有些道理,遇上认识的人一道走也安全些。“那他怎会送你如此……难得的宫灯?”这宫灯是布制的,对于宫里来说并不算什么,内命夫应当都能接触到。程雨榛又看了看这宫灯的做工和样式,想来在宫里也是只有正一品内命夫才能得的。皇上若是心血来潮也会赏上几盏给外命夫,但如此精良的宫灯毕竟还是少数。
林醉别开眼,慢慢地将睫毛垂了下来。“因为我见到他的时候猜了一盏龙头灯送给他。”
程雨榛一听,觉得似乎没什么问题。越国公家的那个小少爷他也是见过的,年纪虽小,但聪明懂事。林醉的性子比较会照顾人,送个花灯什么的也不打紧。但这……收了人家这么一盏难得的宫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程雨榛这念头刚起,又转念想道:收都收了,总不能再给人送回去。他便也没再多说,只让林醉回去洗漱,早些休息。
林醉点头应下了,提着花灯就往院子里去。
“醉哥儿。”程雨榛忽然想起了什么,将林醉唤住,“你刚才说,这是越国公府上的小少爷猜中的‘祥元花灯’?”
“是。”林醉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家爹爹。
程雨榛在林醉的视线中微微笑了笑,便冲他摆手,“没事了,去休息吧。”
林醉略显诧异,转念一想,他爹应该也是觉得墨珣小小年纪能猜中这祥元花灯的灯谜十分了得吧。
洛涧见林醉回来了,夫人也没顾上自个儿,便赶紧跟在林醉身后往院子里走。林醉应当是在想事情,手中的彩鸾灯中的蜡烛已经燃尽,洛涧便伸了手,“少爷,我帮你拿吧。”
洛涧只是比了个动作,并未接触到提把,但林醉条件反射地将手抽了一下。林醉没想到自己反应这么大,便飞快地将手中的宫灯塞到洛涧手里,“放到我屋里去。”
“是。”洛涧原先被林醉吓了一跳,但后来也不觉得有什么,这便提着花灯跟在林醉身后。
又走了几步,林醉偏过头吩咐道:“里头的蜡烛燃尽了,再换一支进去。”
“是。”
眼见着要进屋,林醉又补了句,“就搁我床前的桌上就行了。”
“是。”洛涧虽有些疑惑,但也是应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