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头打分公开,刚打完分便在靶子旁举牌告诉考生这一箭究竟得了什么评。
一连三人评“优”,墨珣静下心来等教头的第二个信号。
信号一出,墨珣便连着射出四箭,四箭力道皆不同,就担心箭与间之间互相碰撞会使得已经射中的箭脱离靶心。
这一次只墨珣一人得“优”,因为速度快且精准,墨珣这么老远还能看到教头十分满意地颔首。
贯穿靶心就要求学生的臂力以及杀伤力要猛,起初教头是不看好墨珣的,毕竟他年纪最小,看起来也文文弱弱,不像是有多大劲的。等到这一箭射出,墨珣的箭头带着中间三圈靶心飞出去之后,教头才禁不住抽了抽嘴角。
与墨珣一道考试的另外两位考生仅能做到将射透靶心、露出箭头罢了。
教头评完了分,便隔了老远瞧了墨珣一眼。
墨珣这一手直接把同窗都吓住了。不过,“墨珣住在越国公府、是越国公亲属”这个消息早早传遍了书院,而越国公曾经也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过的,所以大家就只将墨珣的户外课水平归功于越国公的教诲。
最后考井仪,墨珣接到教头的指令,从箭筒中抽出箭,拉满弓后便是“嘣”地一声定在了红靶的一角,而后又是连发三箭,余下三箭各居一角,直接就构成了一个正方。
非常漂亮。
墨珣自己望了一眼,也忍不住勾了嘴角,显然是对自己的箭术十分满意了。
教头将成绩都公布过之后,给予学生一次补考的机会,这么一折腾,也就是一个时辰的时间。紧接着考了御车,同时要求能够驾车追赶猎物。考完之后差不多正午用饭,简单午休之后开始考“九数”。
题为“今有田广十五步,从十六步。问为田几何?2”考的是田的面积即广从步数相乘得积步。
又题“今有三分之一,五分之二,问合之得几何?3”考的合分之。
明日只考杂文一篇,由谢建阳亲自出题,仿照乡试考试内容,要求学生能在规定时间答完。因为越国公回隔一段时间就给墨珣出一道题让他作答,是以墨珣对科举考试的某些项目已经十分得心应手,拿到考题时脑中便已成思路。
……
待所有考试考完了之后,他们继续上了大概有七天的课,这才等到了成绩。或许是要过年了,先生与教头都放了水,下半年竟无一人被书院劝退。学生们都松了口气,一一向先生及教头道谢辞行,待明年再见。
墨珣虽然赶着登船,但基本的礼仪不可废,便随着同窗一道向先生辞行,好在先生也没那么多教诲,只挥挥手就让他们走了。
“墨贤弟,墨贤弟。”
墨珣急着登船,面上看着云淡风轻,实则走路速度极快,这就使得在身后追赶的乔离眼见着要跟不上了,忙张口呼喊。
墨珣一怔,停住脚步,回头看他,“乔兄?”
乔离见墨珣停下来了,也不耽搁,又快步走上前,反复呼吸了几次才理顺了气道:“放假这段时间,你若得了空,就到我家里来坐坐。”
墨珣当即点点头,反正应是应下了,到时候不去就说“没空”呗。更何况他要回石里乡去过年,也不定什么时候能回建州,保不齐一回来书院都开始授课了。
乔离此时从墨珣的脸上是什么都没瞧出来,也不知他这般年纪究竟知不知道自己的意思。
乔离除了在墨珣入学之初对他提过结亲的事之后便没再说过,可却是用了两三个月在观察墨珣。依照墨珣的考试成绩来看,就算日后走文举没了出路,还能从武举走。是以这结亲的心思又起了,“墨贤弟可还记得我曾经提过的,我家幺儿的事吗?”
因为担心墨珣听不懂,乔离还是想干脆把话再说透些。
墨珣眨眨眼,又点了头,“记得。”
乔离见墨珣懂了,便也不再多说,只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就好。”两人平时虽住在同一间学舍,但也不怎么聊天。再者,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摆在那儿,乔离每回见到墨珣就跟看到自己儿子的感觉是一样的,这让他还怎么以平等的心态去与墨珣闲谈。于是两人这就又沉默了片刻,乔离见墨珣频频看向马车,便主动开口,“墨贤弟有事就先去忙吧。”
墨珣得了乔离这句话,瞬间松了口气,他还以为今天乔离把他拦下是为了得句准信呢。墨珣忙拱起手向乔离告罪,“我今日还得登船返乡,是以稍急了些,望乔兄海涵。”
“噢!”乔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耽搁了墨珣的时间,“是了,船不等人,墨贤弟快些去吧。”
乔离放人,墨珣这才转身朝着国公府的马车去。只是他眉头微蹙,不禁有些纳闷,不过仍是动作连贯地上了马车。他总觉得乔离的想法莫名其妙,自己这才几岁,现在议亲是不是太早了点儿?
还在徽泽大陆时,墨珣自小就被带上了玄九宗,脑子里根本就没有定娃娃亲的概念。再加上他一心向道,有些俗事初时都是由他师父师叔打理,师父故去之后就由师兄顶着。师兄都没了之后,墨珣也不耐烦这些,干脆就交由他大弟子负责了。是以墨珣从头到尾都没接触过这等事,一时间也无法理解。
越国公府的马车这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