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谭头端着菜出来,乖巧坐在凳子上晃着小短腿等饭的奶团子立马转头眼巴巴的看过来,闪亮亮的蓝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纯粹的欢喜。
“喵。”
京有匪拿着叉子抄起颗有他拳头大的狮子头大口咬下去,随即吐出舌头。
被肉汁烫到了。
“烫,吹吹在吃。”
老谭头好笑又心疼的伸手给扇风降温,做的饭菜被这么喜欢心里也美的很。
烫,但香。
等舌头稍微降温啊呜又是一大口...然后吐舌头。眼睛始终盯着狮子头,要不是嘴巴小,都想一口吞了。
可爱的不行。
解决完一颗进攻第二颗狮子头的时候,半掩的大门探出个脑袋来往里面观望了眼,饭桌支在院子里正对着大门口,正好被陛下看到。
“有人喵。”
被可爱萌蔽双眼的老谭头不是很高兴的把视线从奶团子身上挪开,转头去看门口,这次门口换了个拎着礼品盒的中年人,身上带着长居高位的威严气场。
“谭老,您好。”
老谭头不耐烦的摆摆手睁着眼睛说瞎话,语气非常的不耐烦,“人不在,请回吧。”打扰他吸崽。
“有事去找小路。”
小路也是个50多岁的老头了,是老谭头的徒弟。不说有没有胜于蓝,至少得到真传了。除非特别顺眼的食客会亲手做外,大多数来求的都甩锅推给了徒弟。
“母亲的病情最近恶化了,明天会接受手术,这可能就是…”中年人抿了抿唇,“最后一顿饭了。”
老谭头的眼神剧烈波动了下,最后收敛了情绪后还冷着脸挥挥手,“我已经老了,已经拿不动菜刀了。”
“能拿喵。”
“还要吃的喵。”
京有匪不懂人情世故只听了个表面意思,还以为要失去老谭头这个能稳定提供肉的铲屎官,顿时就急了。
“手痛喵?”
肉都顾不得吃了,抓着老谭头的手就给他吹吹。
老谭头立马就自打脸的道,“能能能,我们虎喵什么时候想吃都给你做。”笑容恐怖,眼里的慈爱和发自内心的愉悦都要溢出来了。
“手不痛了。”
老谭头摸摸奶团子的头毛,又拍了拍胸口,“老头子身子骨还结实着呢,还能给我们虎喵做十年的饭。”
“拉勾喵。”
这是最新学会的,剧本有一个世子和小王爷约定的片段,陛下记住了是保证。
“嗯嗯。拉勾,一百年不变。”
中年人并没有抓住这个话茬继续逼迫,只是安静的站在门口看着一老一少的互动,身体站的笔直。
约定好了京有匪就不着急了,继续啃狮子头。门口那个也想吃肉,得快点吃。
被晾在一边的中年人始终没有出声,也没走,就静静的看着老人哄着奶崽。大口吃饭看着就很香,本来就肉的腮帮子塞的鼓囊囊的又慢慢消下去看的很是治愈又解压,突然的就给看饿了。
最开始探头的青年则是举着手机悄咪咪录视频,时不时就咽一下口水。
饭香。
奶崽的吃相让饭感觉更香了,简直能馋死个人。
“咕噜——”
青年越看越饿,肚子不知道是不是接受到了暗示发出了好大的声响。本人还愣了下,后知后觉察觉出是自己的肚子叫,脸顿时红了。
声可太响了。
老谭头也没忍住顺着声看了过去,眼神戏谑的啧啧的咂了下嘴,“呵。”
青年的脸发烫的都快能煎鸡蛋了。中年人的表情始终没有变化起伏,仿佛不是被拒之门外而是在画展上欣赏名作,神情镇定,淡然自若丝毫没有尴尬之情。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就这点让老谭头有点佩服的。
撇撇嘴,老谭头转过头就笑眯眯的问奶团子,就是表情恐怖了点,“虎喵还想吃别的肉肉吗?”
“要喵!”
人之将死心里的怨恨也淡了,老谭头其实心已经有些软了,嘴巴上很硬,傲娇的道,“我给我们虎喵做饭吃,也不是不能顺带让老太婆吃上一口。”
中年人不在意这个,只要目的能达到就行。
深深的躬身行礼,“感谢您。”好不容易答应了趁热打铁道,“车就在外面,谭老您还需要什么东西,我们立马去准备。”
“哼。”
“备好菜就行了,别给我整一些没用的洋玩意。”
话里还是带着怨气。
中年人口中的老夫人是老谭头的师妹,他师傅的女儿。他原本姓陈的,是后来才改的谭姓。原本谭家的私房菜谱该给师妹继承的,师妹却喜欢上个洋人,不惜断绝父女关系也死活要跟对方出国,闹得很僵。
到底是亲女儿,洋人女婿的人品不错也很会来事在中调和双方关系,眼看关系逐渐缓和却因病去世了。
师妹伤心过后,就振作起来要发扬光大洋人女婿留下的餐厅拒绝继承谭家菜。
师傅郁结于心,人老了也遭不住小病也转重症。病危的时候老谭头给师妹打电话,当时她在冲击米其林三星没见到最后一面,老谭头在病床前改了姓。
师傅收老谭头原本来就有点招上门女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