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径可恶的贼被抓住,这大快人心的场面让原就喧闹的菜市场的气氛更加的热闹了几分。都是街坊邻居,相熟的人聚在一起八卦。
“可算逮到这狗东西了。”
有人附和道,“真个作孽。老柳可就剩这么个闺女相依为命了。絮絮的手术费被偷了,差点要跳楼一起死呢。还是赵院长心好先给治疗了。”
“赵院长是好人。前段时间还组织小大夫们来我们这义诊呢,听说还排查出有人得癌,幸好早期,还能治疗。”
“也幸好章警官抓到了贼。老柳为了给女儿看病砸锅卖铁的,钱要是能追回来,缓口气过来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
刚才在现场的一个妇人反驳道,“不是章警官,是个长得很好看的小伙子打倒了贼。那身手利索哟,我就眨个眼的功夫贼就倒地了。还有小伙子那长相,比你家囡囡天天嘴里喊着要嫁给人家的那叫什么古…”被问话的家长提醒说,“古安歌。”她继续道,“对,比那个古安歌好看多了。”
“多好看?人在哪?我瞅瞅去。”
“抓到人就走了。”
“这做好事不留名啊。”
做好事不留名的京有匪顺着另外的巷子跑回来又去找黄莺了,她说了要做鱼吃呢。
黄莺掏了手绢给黑猫擦爪子,嘴上调侃道,“听说贼被抓到了,墨团你别不是跑去看热闹了吧?”那边刚抓到,这边就回来了。
黑猫歪头,“喵。”
她也就随口这么一说,黄莺抱着猫朝着一家菜摊走去。大清早的刚摘下来的蔬菜很是新鲜,不用怎么挑拣,很快就买齐了。
老板给别人算账的时候利落又快速,轮到她时速度慢了很多。脸上的笑容热情了几分,没话找话,“大妹子,这买荠菜是要包饺子吗?”
黄莺既不热情也不疏离的浅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点头,堵了对方顺着这个话题继续搭话的路,也礼貌的给了回应。
老板没话再说,突然看到她怀里的黑猫。黑猫比寻常的猫要大一些,毛发很长,胸前有狮子一样的大毛领子,耳尖有撮绒毛,乍看像是只小狮子。
不由夸赞道,“嚯,这猫威风,像是头小狮子。叫什么名字?”
黄莺这才笑着接了句话,“墨团。”黑猫好像是流浪猫。寻常咪咪的叫也不文雅,她唤黑猫墨团,黑猫对这个名有反应,就这么叫了。
手上动作再慢菜也称重完了,老板道,“21块5毛,给你抹个零,20块就行了。”
黄莺按照原价付了,没接受抹零。称重的时候本来就多给了,再接受抹零就是接受人家的‘好’意了。
等黄莺走了,隔壁菜摊的大妈嗤笑了声,“想吃天鹅肉,也不照镜子看看你满脸的橘子皮。”
菜摊老板早年丧妻,当时怕后妈会虐待孩子就没再娶。现如今孩子们都长大成家了,也各自有了自己的小家,就觉得一个人过日子有些孤单。黄莺长得好,还单身,别说他,附近想找老伴的寡老头都有那么点心思。
“那可不一定。我在这可有三间房呢。”他们这里可是要拆迁了,三套房子的拆迁款,可以舒舒服服的养老了。
隔壁大妈见不得他的得意样,撇撇嘴不屑的道,“人家当红的时候可是伺候过将军的,哪能看得上你这等糙汉子。”
“什么将军?”
“我也是听人说的,她以前啊,是个窑姐儿…”
背后的闲话黄莺不知道,她又去肉铺买了鱼,就回了家。跟街道的老旧破败还脏乱差的环境比,屋里处处精致整洁的摆设很让人舒心。
黄莺把菜先送去厨房,又返回来从抽屉里取了个七彩绳编的彩球,塞在黑猫的爪子下,“墨团,你先玩,我去做饭。”
京有匪用爪子拨拉了下彩球,上面的铃铛叮铃作响,掺杂着银丝的流苏在清晨的阳光照射下散发出闪闪的光芒。尾巴甩动间无意的把球给抽飞了出去,顿时身体像风一样的蹿了出去,爪子扑击球,球再次滚出去。
听到客厅叮铃叮铃声不断,想来是玩的很开心。
黄莺笑笑,手上的动作不停,心里想着下次再做个别的玩具,最好墨团欢喜到从此留下来。
她脸不老,心却老了。孤身一人生活也是会寂寞的,她不信人,有只聪明又可爱的猫陪伴余生也不错。
吃过丰盛的早饭。
外面不知道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听到雨声黄莺对黑猫说,“可算是下雨了,春雨贵如油啊。”
京有匪是猫,不懂人间事。
只应和声,“喵。”
老爹说面对两脚母猫时,即使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也要给与回应。这是绅士风度,讨了她们的欢心就能获得供奉,再进一步还愿意生小猫。他不想和两脚母猫生小猫崽,只想要她们供奉的小鱼干。
牛肉干也行。
黄莺不爱看电视,除了广场舞外,日常娱乐的方式就是听戏。
家里有一台老旧的唱片机,放上黑胶片子。抱着吃饱喝足,开始犯懒困顿想要睡觉的黑猫窝坐在舒适的兔毛软垫吊椅内,混杂着窗外的雨声听戏撸猫,姿态慵懒神情惬意的跟着哼唱,“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