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爷真忍不住摇头:“在这里登基,你的皇位能坐稳吗?你是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你逼宫?”
“儿臣本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在哪里被您传位都是一样的。”
“滚。”
太子想坚持,但还是走了。
面前的老皇帝虽然眼下被他软禁,但这么多年,威盛太甚,他终究不敢真的对皇父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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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福晋千挑万选,挑了两队侍卫悄悄出京。一队朝木兰围场来,一队朝山西去接应四爷。
但没想到,两边都扑了空。去山西的侍卫没接到四爷,去木兰的侍卫不仅没找到弘晖,甚至发现木兰已经空了,但官道上却没见到回京的队伍,且木兰围场处有大队人马行径的杂乱痕迹。
两边的侍卫都吓出一身汗,在附近找了找连忙便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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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西郊,一辆运米粮的不起眼的马车停在驿站西二十里一个十分不起眼的村子歇脚。马车里下来一个风尘仆仆的青年,赫然便是四爷。
屋里已经有一队人正在等他。入夜后直接护送他去了西山军营。
半道上,马齐前来接应。
进了大营,佟国维宣读圣旨,命四爷即刻带西山大营控制京城。
四爷满心疑惑,接了旨把佟国维和马齐拉到一边:“二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太子爷逼宫,皇上已经被软禁在避暑山庄。”
四爷的心脏差点停跳两秒,大脑短暂的空白之后,四爷急道:“此次皇阿玛前往木兰围猎,除我和出海的九弟十弟之外,从大哥到十五弟全都跟着去了。此时此刻我控制京城有何用?该火速赶到承德,营救皇阿玛才是头等大事。皇阿玛怎么能让我回京后只在此处控制京城呢?他老人家怎么办?谁去救他?”
佟国维捋胡子:“皇上吉人天相,不会出事的。”先前看好的老八没了,眼下皇帝传位给谁佟国维都不太想管。传了旨,他就不太想说话了。老了,这样的事儿,他经不动了。
“此等危急关头,您说这话有什么用?”四爷着急。
一旁马齐面上跟着急,心底却把四爷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记在心里,一边忍不住腹诽:还能是为什么,试探四爷您呗。虽然眼下您得了西山军营的控制权,虽然您能控制京城,可实际上南苑的兵已经隐在暗处。
只要您敢有些皇上不喜欢的想法,立马就绑起来严加看管。
要是您当真是个好的,那以后的荣华富贵不可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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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暑山庄
太子不愿回京,康熙爷已经和他打了五天太极。
弘晳很想劝他的蠢阿玛把老皇帝一刀咔嚓了,然后伪造个意外死亡。但到了这时候,弘晳也瞧出来了,太子是真的不敢弑君。
而且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储君,他想拿到退位诏书后名正言顺的继位。这是他心里的解不开的结。
弘晳终于忍不住当着他的面直说:“阿玛,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您若再不决断,等皇玛法的援兵一到,您别说继位了,只怕咱们父子死无葬身之地。”
太子额上有细汗,不说话,交叠在一起的手来回搓。
“要不您以皇玛法的口吻写一道诏书,让他盖玉玺。”
“关键是,玉玺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在哪里呀!”太子要疯了:“没有玉玺,就算有诏书也没用。”
玉玺竟然不知道哪里去了?
“我今儿个去找他,才知道玉玺根本就不在他手上。我让人把他的东西和弘晖的东西都翻遍了,根本就没有!”
弘晳心里咯噔一下:“会不会是,皇玛法早就知道了您要这么做,所以故意卖个破绽,实则早就把玉玺藏起来。”
太子差点从椅子上跌坐下来。
只有这一个解释。太子回想了一下自己准备逼宫的这半年,他本就住在宫里,要不声不响的做这件事并不容易。
虽然他已小心至极,但依旧有可能被老爷子发现。
如果他是故意的……
太子满身冷汗,不敢往下想。
他提着剑,来到康熙爷的住处。
老爷子正在叫弘晖下围棋,这画面很碍眼。
太子一把将棋盘扔到地上,质问康熙爷:“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康熙爷起身,坐到宝座之上。
“你在耍我!我做了近四十年太子,凭什么!凭什么你这么对我?”太子双眼猩红:“你把我玩弄在股掌之间很得意是不是!我是太子,是大清的储君!今日一剑捅死你,我照样是储君,照样君临天下。”
“你大可以试试!”康熙爷忍了许多天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
只一声怒吼,太子的剑就抖了抖。
弘晳跑进了:“阿玛,您不能这么做啊!您不能做糊涂事!不能弑君!”
他从后面扑到太子身上。
太子这会儿脑子里正天人交战,冷不丁被他这样一扑,身体朝前倾倒,手里的宝剑本就距离康熙爷很近,这一下竟直奔康熙胸膛而去。
来不及了!正站在门外廊下李德全瞳孔放大。想都没想从身上取出早就藏好的微型穿云箭,发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