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挡亮。”秦晚没抬头看他。
九爷在她对面坐下,很是好心好意地提醒:“先前你献上那个法子时,皇阿玛就说你字写得太差像软脚虾。怎么不好好练练?”
秦晚终于抬头看他了,反问:“就算费劲练,没个三五年的苦功夫也不会有多少长进,何苦受那个罪?”
“但是你的字被皇阿玛嫌弃过,你不怕吗?”九爷觉得他这婆娘胆子越来越大了。
“为什么要怕?皇阿玛不过随口说说而已。再说了,我一不考科举,二不以字为生,三不做教书先生。我练这个做什么?有那功夫我还不如躺着歇歇。”没听说过那些大书法家一个个都为练字都满手茧子冻疮吗!
“皇子福晋中,太子妃、三嫂、四嫂、十二弟妹字都写的极好。将来若有需要你们一起写字的时候,你不嫌丢面子?”九爷顺着话问。
秦晚奇了:“要丢面子也是和大嫂、五嫂、七嫂、十弟妹、十三弟妹、十四弟妹一块丢。又不单我一人,何必自寻苦恼。”
她说着摇摇头:“事事都拔尖不好,我没拿时间也没那心思。”
九爷有时候觉得自己跟不认识眼前的嫡妻似的。明明大婚六年了,可很多时候他总是摸不准她到底怎么想的,全然没有别人所说的“老夫老妻之间的默契”。
可是,这种雾蒙蒙瞧不清的感觉,又挺有趣。
九爷起身,又走到秦晚身边,握住她的手:“虽说如此,爷还是教你写写,省的将来人家笑话你。”
他肯定不是趁机摸我的手,他就是掌控欲作祟!秦晚用另一手狠狠拍他手背:“拿开,别耽误我的大事儿。”
九爷觉得自己媳妇大约是块浑身有刺的木头。明明大家都说教媳妇写字是极为温存的事情,偏到了他家这位就不灵。
被嫌弃的九爷面上挂不住,愤然吐出一句:“不识好人心,等你被嫌弃的时候,别来求爷教你。”
九爷拿同心球去东暖阁逗两个孩子去了。
两个孩子穿着可爱的连衣棉衣,正在暖榻上翻身玩。翻一下,冲着屋里人仰头咯咯笑,歇一会再翻再笑。不足七个月的孩子就已经会看人脸色逗人笑。
九爷进来,众人行礼。他坐到榻上,拿球在半空中晃了晃:“来阿玛这里拿。”
被金灿灿且声音好听的同心球吸引,两个孩子朝这边翻身蛄蛹。身上有点厚,奶娃娃吭吭哧哧好大一会才挪到九爷跟前,嘴里都咿咿呀呀地冲他伸手。
九爷把球给了弘霈,小家伙伸出奶胖的小手抱住啃了一口,咯咯笑。
九爷伸手:“把球给阿玛。”
弘霈歪头,没动。
九爷上手假意抢。
小家伙吃奶的力气都要使出来了,紧紧抠着不给。
“劲还挺大。”九爷高兴,儿子长得结实,像他小时候。
坏心眼的阿玛,把球抢了过来,看弘霈扁扁嘴要哭,转手故意把球给了旁边一直咿咿呀呀伸手的华裳。
待华裳开心的拿着球晃了几下,他又去夺。
“呀,吭……嗯……”小姑娘和哥哥一样,很喜欢同心球,不愿意给他。
旁边弘霈趴在榻上,双臂撑着身子,扁着嘴看阿玛和妹妹。
九爷故意硬抢。
华裳怎么可能护得住,丢了心爱的球,哇哇哭了起来。
“给你给你,别哭了。”九爷连忙又把球塞回去。
华裳把球抱到怀里,破涕为笑。
原本撑着身子的弘霈扁着嘴,趴回榻上。
乳母和傅嬷嬷都笑:“小阿哥生气了,九爷快哄哄。”
坏心眼的阿玛不仅不哄,反而拍了拍儿子的屁股:“阿玛是用心良苦,让你见识见识人心险恶。”
弘霈本来被抢了球就一直忍着,被阿玛一拍屁股,哪怕不疼,也“哇哇”哭了起来。
傅嬷嬷两手一摊:“这可怎么办?老奴可哄不来。”
“嗨,没事。这孩子平时就不爱哭,让他多哭几声全当锻炼了。”九爷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孩子多哭几声不是坏事,要不怎么一降生,不哭也要打屁股让哭呢。”
什么破理由,这位爷就是故意来惹小主子的!就是坏!傅嬷嬷心底唾弃,拿另一枚象牙同心球给弘霈抱着。
九爷惹完了两个孩子,去外头溜达一圈,让人传话给十爷明儿个一块去他的酒楼吃羊肉锅子,然后又回了后院。
一个时辰过去了,秦晚还在写东西。
他凑过来,拿起一张纸看了看,原来都是关于女医和医馆的东西。
秦晚本来也没想瞒着他,且并没必要瞒着他,正好问问这位财神爷的意见。
九爷便认真看了一遍:“可以。一开始肯定会赔本,不过无所谓,反正爷有的是钱。”
秦晚对他的态度和自觉性非常满意:“这是初稿,被我涂涂改改弄得不像样子。我再誊抄一遍。”
九爷又提出了一点自己的看法:“只有两个人大夫肯定忙不过来,等医馆开起来,你要尽快多找些医术和赵氏相当的人来。她娘家夫家都是世代行医的,定然能帮你找到。”
“不是每个女子都愿意抛头露面,到时候你可能需费一番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