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带着大狸花美滋滋一路溜达回乾西二所。
八福晋已经先一步回来,添油加醋说完,打算拉着八爷一起留在这儿等着看九爷发落秦晚。
还是八爷灵光,连忙打断八福晋那些狠话:“虽说九弟当时做生意的初衷是要帮我攒下一份打拼的本钱,但说到底那是九弟自己赚的,是人家两口子的银子。要如何用是九弟和九弟妹的事,哪里轮得到你我质问。”
他一边抓着八福晋的手腕,一边对九爷道:“方才凤遥一时着急,说了几句狠话,着实不应当。九弟你别往心里去,我回去好好说说她。哥哥从来没有要将你的财产据为己有的意思。”
八爷说罢硬拽着八福晋的手,把人带走。
出门时,正好碰到秦晚回来。
八爷对她微笑颔首,八福晋恶狠狠剜了她一眼,想低声说句什么话,被八爷用眼神制止。
瞧见那辈子欺负了她三十多年的八福晋今日被气成这样,秦晚心里挺畅快。
八福晋自恃美貌,尤爱保养她那些水葱似的指甲。今儿个齐齐折断三根,当真是难受坏了。
微微摇摇头,秦晚跨过乾西二所门槛。
小太监连忙迎过来,把门闩插上,把腰弓的很低,努力减轻自己的存在感:“福晋,九爷在书房等您呢。”
在宁寿宫看到八福晋折断的指甲时,秦晚就知道会有这一出,给狸花猫试了个眼色让它在书房周围盯着,避免有人偷听,然后不紧不慢进了书房。
一进门,就听到一声怒呵。
“你干的好事!”九爷暴怒,快步冲过来,“啪”地一声把她身后的门关上。
“不用谢。”秦晚微笑。
九爷更气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大手在空中拐了个弯,钳住秦晚的肩膀。秦晚吃痛,猛地用力甩开他的手:“干什么,你还想打我?”
他没回答,但眼神能吃人。
秦晚冷笑,揉了揉肩膀,向前跨一步,离他更近。
瞧出来了,他的手之所以拐弯,一开始应该就是想对她动粗。
酿了几十年的陈怨奔涌而上,秦晚索性豁出去了。
她侧着脸朝他跟前伸了伸:“你打!”
且不说上上辈子她兢兢业业伺候他一辈子,临死还差点被利用,单说这辈子大婚六年,除了今日送银子忤逆了他,前六年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事,就为这事想动手打她?
呸!真狗!
去他的吧,凭什么她要忍气吞声两辈子!
“你!”他咬牙,眼睛环视四周找戒尺,“你等着!”
秦晚重重冷哼一声,依旧侧着脑袋:“有种你就狠狠打,不打你就是孙子!”
这狗男人若真敢动手,她就把这事儿闹到老祖宗跟前去。到时候,她有办法脱身,这狗男人必须倒霉。
九爷差点被“不打你就是孙子”气的背过气去。
反了她了,把他的银子全拿去送人,竟还如此猖狂!竟敢骂他孙子?
今日若不狠狠教训这臭婆娘一顿,他的九字就倒过来写!
“狐假虎威。去了几趟宁寿宫,你还真当自己是大红人了?”九爷心在滴血,他的银子!
他这几年辛辛苦苦在外打拼好不容易攒的银子呐!
戒尺呢?他的戒尺呢!
那边秦晚轻甩帕子扇风,悠然地往凳子上一坐:“九爷说得对,我不过才去了宁寿宫几趟而已。可谁让我献了那么多银子呢。您是没瞧见老祖宗是怎么拉着我的手夸我懂事的。啧啧……”
“你看看你那副无耻的嘴脸,”九爷没找着戒尺,站在那边指着她控诉:“有你这么给人做媳妇的吗?”他还在找戒尺。
“您要是觉得我不好,大可以休了我。”秦晚摊手。
“你以为爷不敢休了你吗!”九爷抓狂,戒尺呢!休之前也得让她知道厉害!
“那还等什么,请吧,”秦晚身处手臂做了个“请”的动作,还很贴心问:“需要我帮您研磨吗?”
那男人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狠狠盯着秦晚:“你整这一出,就是想让爷休了你?”他不找戒尺了。
秦晚愣了一小瞬,她还真没想过这茬,因为大清没有过皇子休妻的先例。但,狗男人这么一说,好像可以考虑一下。若真能拿到休书,可不赚翻了吗!
从她的表情意识到她这会儿正在认真思考这事,九爷更抓狂了:“为什么?”
“爷到底怎么着你了,你要如此这般逼着爷休你?”他就那么讨人嫌吗?
脑子里忽然回想起前两次后院没有女人等他宣寝,以往一心扑在他身上的嫡福晋忽然变得脾气大又不爱搭理他,还敢踹他!连他被猫抓了,她都只顾着护猫!
果然是嫌弃他,蓄谋已久。
九爷坐回圈椅里,头一回喊她的名字:“秦晚,你告诉爷,到底为什么逼着爷休你?”
这回秦晚真愣了。
她先前真没想过还能把自己休了,而且,九爷不是要打她的吗?怎么忽然就坐下了?
瞧着还有些颓然?嘶,这狗男人绝对有毛病。
他不稀罕你,还不许你不稀罕他,难道是个重度王子病患者?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