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拥着被子坐起来,手指轻点他肩膀:“你,还好吧?”
九爷闷哼,没说话。
“要不,叫太医来瞧瞧?”她有点不好意思:“别万一被我踢个好歹出来。”
“不行,”九爷艰难吐出一句话:“爷,丢不起……这人。”
秦晚有点想笑,这时候还想着面子呢?您还真是一生好强。
“那个,我刚才,咳咳,”秦晚解释:“不是故意要踢你,我就是太困了,想睡觉。”
九爷听出来了,她嫌弃他吵她睡觉。
室内安静下来,只有男人极力忍痛时不时溢出的一丝丝闷哼。
半晌,他坐起身,背对秦晚。
秦晚歪头,想看看他什么表情,但只有月光,除了能看出来他皮肤不错,实在瞧不出表情。
“您真的不用叫太医吗?”
“睡觉吧。”他顺着月光摸到茶壶,自己倒了盏茶喝下后,又躺好。
秦晚有些狐疑,忍不住侧脸看他。
这大冤种怎么回事?被她踹得疼成那样,竟然没生气?
“您不生我气?”秦晚轻声问。
“你不说了吗,不是故意的。”
秦晚想笑:“我说了您就信呐?您什么时候这么信任我了?”
九爷没说话。
见他不说话,秦晚也安静下来,很快呼吸均匀。
只她身边的男人却忍不住陷入沉思,直到丑时过半还没睡意。
他以前是不是对她有偏见?虽然以前太古板,最近太暴躁,但他这个嫡妻,的确是值得他信任的。
她从没骗过他,以前让她做什么事,她都会乖乖照做。只是这几天和他闹别扭犯轴。
他应当信任秦晚。
而秦晚,一定也是极信任他的。
不然晚上在书房她不会直接跟他说那些话,不会把那样的梦告诉他,不会建议他找太医来。
如果她不信任他,有了那样的怀疑,就看着他和八哥、表妹的情分,也应偷偷找太医验证之后再找他。
九爷忍不住叹气:他这福晋心眼忒直,嘴也直,好在还知道信任他,没偷偷摸摸干蠢事。
想到这,便又想起表妹做的事情。
被亲近之人背叛欺瞒的烦闷堵在胸腔,憋得想吐血,更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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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秦晚自重生以来,想明白许多事,又有小系统在旁辅助帮忙,几乎处处顺心,因此夜夜好眠。
天蒙蒙亮,她就醒了。
九爷眠浅,察觉到被子被掀起来一半,也睁开眼睛,皱着眉头起身。他皮肤白,两个熊猫眼很明显。
这还是大婚以来,头一次九爷在她的正房里纯睡觉。秦晚也不好太冷着他,便拿毛巾打湿叠好递给他:“敷会儿吧,不然被人瞧见您这眼圈,有损您形象。”
到底是嫡妻,还是关心他的,九爷心想,若是那几个小妾,便只会说些讨好的话。
九爷难得在秦晚这儿共用早膳。
看他心情好像还可以,秦晚便开口问:“我什么时候去看弘晖?”
“不急,”九爷垂眸喝着粥:“过几日你单独去。”
短短两个字,秦晚便才到昨儿个晚上踹门的后续定然是如她心意的,想了想提议:“要不您问问五哥五嫂那边什么时候去?”
九爷也听出来,他媳妇这是猜到了,也没再端着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和五哥那边一块去倒也可以,只是前段时间他帮着八哥拉拢五哥不成,呛了几句,眼下跟五哥凑一块,难为情。
秦晚正是知道先前的事情才故意提议和五福晋一块去,便低声劝:“您别有负担,五爷心胸开阔,不会当真跟您生气。”
九爷面色却不太好。他想起来五福晋大婚四年都没有好消息,三年前好不容易怀上了,但怀胎八个月时意外早产,孩子生下来时已经被憋太久,断气了。那是个可怜的小阿哥。五福晋伤了身子,再难有孕。
九爷又想到自己后院的兆佳氏和章佳氏故意刺激怀胎八个月的完颜氏。
这些事,都是后宅常见之事,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秦晚不知道他所思所想已经飘到隔壁了,还以为他是不希望和老五那边一块去,便道:“您不想,我不提就是了。用膳吧,别误了早朝的时辰。”
本以为这话就过去了,饭毕换朝服的时候,九爷忽然又开口:“待会下了朝爷问问五哥,你先把东西准备好。”
“成,我先去长春宫向额娘请安,等您传信。”
夫妻俩同行一段路便分开。
今儿个在长春宫没见着八福晋找她姑姑,秦晚便知八福晋已放弃让她去四福晋那儿干脏活,心底开心的同时,又怕八福晋从别的地方使阴招。
宜妃还不知昨儿个的事情,好几天没见儿媳妇,便闲聊起来:“你们去瞧弘晖了吗?我这几日都没见过德妃出门,听说在抄经祈福,只怕很不好。”
“还没呢,九爷今儿个要问问五爷,想让儿媳和五嫂一块去。”
“呦,两兄弟和好了?”宜妃生了两个厉害的儿子,自己自然也是聪明人,一下就听明白秦晚的话外之音:“跟本宫说说,这两兄弟怎么和好的?”
先前九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