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觉得,这几天是他短短的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了。
学校里没人再会欺负他——虽然现在是所有人都开始避着他走——但原本也没人想好好跟他说话,现在这样还清净点。
放了学,会有人在校门口等他,牵着他的手一起回家。
家里有备好的饭菜,尽管只是店里买的。晚饭后就是格斗练习,出一身汗,洗个热水澡,暖暖的被窝里,有人抱着他睡觉。
降谷零脸上一直是带着笑的,哪怕是练习的时候被摔疼了。
也许,倒霉久了,终究会否极泰来的吧。
那一天,踏着夕阳走过来,对他伸手的Rin,就是他永不下山的太阳。
唯一让他不高兴的,就是Rin始终不告诉他全名,只是笑着说:“等零酱认全了所有的汉字就告诉你。”
他只能暗自咬牙。不就是汉字吗?虽然很难,但是我很快就会学会的!
直到这一天,降谷零高高兴兴地走出校门,却没看见那个本该在老地方看书的身影,不由得脚步一顿。
几个女生叽叽喳喳地从旁边走过,视线也忍不住往电线杆那边张望。
高年级的女孩子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今天没看见那个小帅哥呢。”
降谷零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的心里一慌,拔腿就跑。
原本20分钟的路程,不到10分钟,他就跑到了三木公寓楼下。
他弯着腰,喘了一会儿气,又一口气爬上了三楼。
房门紧闭,他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不到一丝声响。
“啪啪啪!”男孩脸上还带着剧烈运动后的红晕和汗水,就用力拍响了房门。
久久的,无人应声。
“Rin哥哥……”降谷零只觉得手掌已经麻木了,然而房门依旧冷冰冰的,没有一丝要开启的迹象。
他背靠着门慢慢滑坐到地上,抱住了自己的膝盖,远远看来,像极了一只被人丢弃的小猫。
“咔嚓。”是门开的声音。
降谷零猛地抬头,一瞬失望。
开门的是对门,一个五六十岁,慈眉善目的婆婆走出来,看了他一会儿,微笑道:“是零酱啊。”
“山下婆婆。”降谷零恹恹地打了个招呼。
“是来找Rin酱吗?”山下婆婆问道。
“哎?婆婆知道他去哪儿了吗?”降谷零眼睛一亮,急切地问道。
“他呀,是被家里人带回去了呢,就是下午的事。”山下婆婆叹了口气。
“回家了……吗?”降谷零垂下眼帘,没由来地觉得一阵委屈。
就不能……跟他说一声,好好道个别吗?
“唉……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山下婆婆摇了摇头,上前把他拉起来。
“可怜?”降谷零不解。
“是说Rin酱,来接孩子回家,家长也不出面。就派几个保镖来,一个个都穿着从头到脚一身黑,板着脸,可吓人了。”山下婆婆牵着他的手往自家走,一边絮絮叨叨地抱怨,“楼上的美沙抱着孩子出去买菜刚好撞上,孩子都被吓哭了。美沙说,那些保镖可凶了,好像要打人似的,她赶紧逃走了。”
“那些人,真的是Rin哥哥的家人吗?”降谷零心头一紧。
万一、万一是坏人怎么办?他再厉害也是个小孩子,怎么打得过一群训练有素的大人啊!
“应该是吧。”山下婆婆回忆了一下才道,“Rin酱看起来跟他们认识,我也听到他们说的‘boss让我们来送您过去’之类的话,用的是敬语。应该是那种很有钱的人家吧。”
“是吗?”降谷零抿了抿唇,很有几分不是滋味。
所以,为什么不等我呢。就……一句话都没有留给我的吗?那这几天你对我……仅仅是可怜吗?
“啊,对了。稍微等一下哦。”山下婆婆说着,赶紧转身,打开橱柜的抽屉,拿出来一把钥匙,放在他手心。
“这是?”降谷零看着钥匙上熟悉的“米花公寓302”刻纹,心头又是一酸。
“Rin酱拜托我给你的,我算着你放学时间还有一会儿。年纪大了耳朵不好,好久才听到对面拍门声。”山下婆婆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眯眯地说道,“Rin酱说,屋子里的东西都送给你了,有需要的你都拿走。否则,月底房东收房也会处理掉的。”
“他还有别的话吗?”降谷零一把抓住她的手,急急地问道。
“唔……”山下婆婆想了想,开口道,“他说,让你好好学习,保护好自己,别被人欺负了。以后他会找到你的。”
“就这些?”降谷零追问。
“就这些了。”山下婆婆肯定地点头。
“谢谢,婆婆。”降谷零郑重地鞠了个躬,抓紧钥匙往对面走去。
打开门,今晨的气息扑面而来。
降谷零在屋里转了一圈,发现对方走得似乎并不算匆忙。至少电脑被拆开了,硬盘被拿出来,泡在洗手间的水池里,显然是物理性不可逆破坏。屋里也没什么翻动的痕迹,少了一个包,几套衣服,另外就是钱包不见了。
就像是屋子的主人临时准备出门,虽然赶时间,但依旧有条不紊。
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