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仿品。
阮夭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红发混混的脸色,发现少年眉目好像有松动的迹象。阮夭心里松了一口气,心里想还好这是听得懂人话的家伙。
结果下一秒少年抓住小神父的手腕,后脚踹开了大门把这只看起来纯洁娇小的亚裔丢进了房间里。
诺顿是这一带最有名的打手,上面看重他,所以常常给的佣金也够多,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家里看着宽敞又干净的样子。
但是阮夭很快打破了这一切。
他被捏痛了手腕,细细地发出一声闷哼。诺顿察觉到他疼,猝不及防松手的时候因为惯性阮夭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撞到身上的桌子。
玻璃水杯被小神父撞到咕噜噜地滚下桌沿,碎成了好几瓣,尖锐的边缘在黑暗里闪着恶意的冷光。
阮夭被这突然的动静吓得哆嗦了一下,看着诺顿的圆眼睛好像走丢了的小鹿,一层薄薄的泪光闪在他的眼睛里。
“对,对不起。”
红发少年有点懊恼地发现自己好像总是因为这样的眼神心软。他都要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发现了他吃这套,所以故意来钓他的。
阮夭像模像样地握着自己胸口的十字架,声音哆哆嗦嗦:“你现在放我回去,主会原谅你所做的一切。”
诺顿没所谓地挑了下眉毛,觉得很有意思似的把阮夭禁锢在自己的手臂和桌沿之间:“你真的信教啊,信的什么?撒旦教?”
他如愿以偿看见阮夭的脸上流露出一种羞怒的神色,这让他看起来更加鲜活漂亮。
“请你不要侮辱我的信仰。”他抓着十字架的手指指节都发白。
这个亚裔真是蠢得够可以,难道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处境吗?
诺顿逼视他:“你真的是神父?”
这身一副别是从哪个倒霉鬼身上扒来的吧?
阮夭终于觉得不对劲,小小声地,很困惑地问他:“我看起来不像吗?”
“像,像极了。”少年阴阳怪气地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嗤笑,懒洋洋地松开了手,“纯洁的像个处女。”
他把自己摔在了一旁的柔软皮质沙发里。他从裤兜里掏出一根万宝路,随手划开火机点燃了。空气里顿时燃起一股让阮夭不太舒服的烟气。
阮夭皱起眉,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少年夹在指间的香烟凝成一个古怪又安静的红点,在安静地只能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声的房间里明明灭灭。
“那个……既然误会解开了,可以放我走了吗?”阮夭不安地捏紧了衣角。
诺顿低笑一声,指尖的烟灰落在他的大腿上被他随手拂去:“可以,为什么不可以。”
他指了指大门:“不用我送吧?”
他态度变得太快,阮夭隐隐觉得他话里有话。
但是他实在不是很想和一个暴戾的街头少年在一个房间里待上一晚。阮夭只能咬咬牙推开了门。
刚推开一隙门缝,阮夭就被外面摔碎的一个玻璃酒瓶吓了一跳。
他惊魂未定地按住胸口,催眠自己这只是意外。
下一秒一只绿眼睛的黑猫从门口飞快地窜过,阮夭甚至能感受到一股古怪恶臭的腥气从鼻尖窜过。
阮夭听到后面诺顿百无聊赖地开关着他的打火机。
他可不敢开口让这个危险少年送自己回去,只能咽了咽唾沫试图自己在漆黑得什么都看不见的逼仄街道里走两步。
不远处的转角里亮起一点跃动不定的光团。
成群结队的混混们正醉醺醺地踩着歪歪扭扭的步伐走过来,阮夭甚至可以很清楚地听到他们在谈笑一些什么。
“艹,今天那个小修女可真他妈爽。”
“一边摸还会一边念圣经哈哈哈哈!”
过分下流狎昵的词句从喝得颠三倒四的男人们嘴里流出来,阮夭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什么也听不到。
“不知道教堂里那个……是不是也这样?”
“就他那张脸,是不是早就给教皇那个臭老头玩烂了。”阮夭脸色更白,他当然知道那些人说的人是谁。
再往前走难免要和这群人对上,阮夭细痩四肢加起来也比不过他们随便一个人的粗壮手臂,真对上的话……阮夭打了个冷颤。
他往后退了几步,踩到了一个纸盒。
迅速瘪下去的饮料盒很不客气地发出一声尖锐的气声,立刻吸引了那群醉鬼的注意力。
“谁在那里!”
阮夭瑟瑟发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要是被他们发现了……身后贴上来一个温热的带着一点淡淡烟草味的怀抱。
阮夭还没来得及出声便被人连脑袋都牢牢地摁在了怀里。
“吵吵闹闹的,干什么?”少年有点懒洋洋的偏又含着点威胁的声音在空旷寒夜里响起。
原本气势汹汹的一群人顿时站住了脚步,看着怀里还抱着个人的诺顿露出一个讪笑:“哦哦,原来是诺顿,这么晚还不睡?”
“关你们什么事。”红发少年连个笑都懒得装,拎着怀里的小鹿关上了大门。
混混们面面相觑,表情诡异地回想起诺顿胸口那个一身黑衣的小个子。
看不到脸,只能看到一截在夜色里仍然莹白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