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
正是灯火熄灭,万籁俱静的时候。
但是在这座城市的cbd中心区,集中了全部钱权和谷欠望的地方,奢靡浪荡的夜生活,才刚刚拉开帷幕。
繁华大道上灯火煌煌如昼,满空气里漂浮着旖旎暧昧的脂粉香。
作为全市最顶级的五星级酒店,“翡冷翠”仿罗马式的阔气前庭停满了一水儿锃亮的豪车。女人们尖尖的鞋跟跨过车门,轻巧地踩上红毯,丝绸裙摆摇曳如花。男人们一身价值不菲的高定西装,指尖看似随意地夹着烫金花纹的请帖。
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已经响起小提琴与大提琴二重奏的悠扬旋律。
裴西楠满脸阴郁地整了整西装领结,服装师给他系得太紧了,又或者是□□里做作浮夸的气氛让他喘不上气。
来之前经纪人特地提醒他把那种“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狂傲收一收:“这里随便一个人动动手指都能碾死我们,可以不逢迎,但是千万不能得罪。”
经纪人隐约知道这个年少成名的摇滚歌手家世不凡,饶是语气刻薄也不敢得罪太过。
裴西楠垂着眼睛看着高脚杯里晃动的香槟,黄金酒液在灯光下折射出宝石似的华丽光泽。
他百无聊赖地将最后一口香槟闷了,打算走到外面花园去散散心。
同衣香鬓影的宴会大厅不同,花园里安静的过分,如水的月色在中天投下淡色的微光,黑暗里只能见到随风摇曳的婆娑树影。
裴西楠沿着小池塘走了一圈,蓦然听见了一点古怪的声响。
是衣料相互摩擦的动静,中间夹杂着几不可闻的难耐喘息。
裴西楠是个音乐人,自然耳力过人,都不用细想就知道是左手边树影最深的地方藏着对野鸳鸯。他本就不是好奇心重的人,在心里嗤笑了一声晦气就想离开。
没想到脚下刚动,左耳边立刻传来了一声细细弱弱的哭腔:“救命!”
裴西楠第一次知道原来有人光是用声音就能一下子撩拨起男人的谷欠火。
尾音颤颤如绷起的琴弦,似有还无地勾过心尖上最柔软的位置,带着一点好似愉悦又好似恐慌的沙哑,宛如海妖塞壬神秘惑人的歌声。
如果这个声音能去唱歌的话,不知道会蛊到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愿意为他心甘情愿付出一切。
裴西楠一下子就起了兴趣,他本身正义感寥寥,也没兴趣去管这两人是真的霸王硬上弓还是为了情趣演戏,他这人用经纪人的话来说就是骨子里天生带着点疯劲儿,要做的事就是一根筋的不管不顾。
现在,他就非要看看这么合他心意的声音到底是谁发出来的。
他穿的是带点跟的皮鞋,脚下踩着石砖的时候便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两人应该是听到了有人来,树影颤动的更加厉害。
明月高悬天上,正巧乌云滑过,清亮如水的月色穿过乌云和枝桠,把躲在树影里的两人清晰而完整地暴露在了裴西楠的眼前。
裴西楠最先看见的是一头湛蓝的柔软发丝,在树干上浅浅地铺开,宛若一片小小的泛着微光的深海。
露出的耳朵和后颈都是霜雪一般的白。
裴西楠觉得那头蓝发和小块的霜白肌肤都有一种奇异的魔力,吸引他不由自主地往前走,想看得再清楚一点。
穿着西装的少年在树影前站定,声音是天生的清冷淡漠:“你们在干什么?”
燥热粘腻的空气霎时间寂静下来,舞厅里的热闹都一瞬间远去了,只偶尔听的一声尖锐嘹亮的蝉鸣。
他看清了被压住的少年的脸。
因为震撼,他甚至在那一刻连自己的声音都找不到了。
太漂亮了。
就是在俊男美女如云的娱乐圈,也很难再找出这样一个靡颜腻理的美人。琥珀色的虹膜上覆着一层被欺负狠了的浅浅水光,雾蒙蒙地望进了裴西楠的心底。
眼尾都因为抗拒泛起桃花似的绯艳。
像是月下的妖精。
压在他身上的男人用宽厚手掌捂住了他的嘴,是以蓝发的漂亮少年只能用眼神向他求救。
“你是裴西楠?”那个男人见已经被发现,只好直起身来,但是手还是禁锢着少年的腰身不放。
少年一朝获得解放,就急急地叫他:“救命……”下一秒却又被捂住了嘴。
“这不是裴西楠吗?”那是个年纪三十左右的男人,长得还不错,就是油头粉面的看则会叫人心里不舒服,“什么时候也开始管别人的事了。”
裴西楠在心里转了圈,想起这是个早些年还挺火的演员,好像还是某个名导的亲戚。但是那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懒洋洋地举起了手机在男人面前晃了晃:“本来是没关系,但是好巧不巧让我录了视频,你要是再不走,我觉得明天有机会上头条吧?知名演员强迫同性,这个标题你觉得怎么样?”
那男人的脸上神色一下子变得狰狞非常,蓝发少年被他抱住掐拧了一把,疼的泪眼汪汪的,可怜得不行。
他只是直直地用覆着水色的眼睛望着裴西楠,看得裴西楠无端地有点烦躁。
搞什么,这么可怜巴巴的。
男人纠结再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