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不会信顾瑾这个大猪蹄子的话了。”意识海里的拇指小人阮夭一边擦眼泪一边恨恨地看着狗男人为非作歹。
阮夭觉得很疼,他抖着长睫毛,从喉咙里滚出小兽似的呜咽。
雪白大腿横亘着隐隐约约的殷红血丝,宛如宣纸上一笔艳气横生的朱砂,一种惑人又可怜的情态。
让人想欺负的更狠一点,最好全身都留下只属于自己的印记。
把他锁在金鸟笼里,藏在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地方,让这团抓不着的艳魂永永远远停留在自己掌心。
顾瑾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阮夭明明是个只要稍微哄一下就会自己送上门来的笨蛋,为什么
他偏偏觉得怎么都抓不住他?
好像不管用了什么手段,阮夭的心都是摸不着的。
就算把他关起来,他也会在某一天消失不见。
这种即将失去什么的诡异恐慌逼得男人发疯。
顾瑾凑近那只绯红如血的耳朵,一只手压在身下人细白欲折的脖颈上:“夭夭,嫁给我吧。”
阮夭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你疯了?”
他浅琥珀色的眼瞳里还蒙着一层清亮的水光,满眼疑惑的时候看起来更显得好欺负,软红嘴巴微微张开一个小小的圆,露出一点洁白如贝的整齐齿列。
阮夭察觉不到顾瑾几近扭曲的爱意,他现在就是觉得顾瑾是故意报复他,毕竟他是个为了金钱抛弃他转而嫁给他爸的卑鄙骗子。
而且顾瑾每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会把他弄得很疼。
经历过好几个世界,并且每次都从变态手里险险逃生的小桃花精还是坚定地认为如果是喜欢的话,就不应该让对方感到不舒服。
显然顾瑾不是这么温柔的人,于是阮夭简单粗暴地把顾瑾对他阴晴不定的态度归结于讨厌。
因为讨厌他,所以才欺负他。阮夭深深地怀疑是不是系统的好感度和恶感度检测装置装反了。
小桃花精的逻辑非常之直白,以至于有时候会沿着错误的方向狂奔到八匹马都追不回来的程度。
顾瑾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是力竭地将头抵在阮夭的侧颈上,阮夭也就看不见他墨色翻滚的阴沉眼眸:“我没疯,既然老头子已经死了,我作为他的儿子继承遗产不是应该的吗?”
“他的一切,包括你,都应该是我的。”
阮夭气得开始口不择言,他还是有些怕顾瑾的,说话的时候偏过头去不想和他对视:“但是很可惜,你不是唯一一个继承者。”
顾瑾呼吸一顿。
阮夭知道自己的挑衅起效果了。
顾瑾松开了一直禁锢着阮夭的大手:“你什么意思?”
阮夭心里一直默念要冷静,飞快抓起床边的衣服遮住了要被舔烂的胸口,粗糙布料一蹭到柔软皮肤,阮夭下意识就“嘶”了一声。
怎么回事,这个世界的男人舌头上都带倒刺的吗!
从出生起就没有任何攻击能力的阮夭出离愤怒了。
人在愤怒的时候有些方面会得到出神入化的提升,之于阮夭就体现在了演技方面。
被男人欺负得满身都是斑驳痕迹的美人只是冷然扯过外套,迎着男人的目光淡定穿在了身上。
他里面什么也没有穿,只是披着一件对他来说稍嫌宽大的西装,下摆堪堪遮住犹如堆雪的腿根,衬着大腿内侧若有若无的红肿伤痕,如同一簇星火瞬间将男人已经消减的谷欠望轰然点起。
阮夭也没有办法,他本来就是只披着顾瑾的外套来的,除了这件染上自己气味的外套也找不出其他衣服了。
这个时候就显出阮夭自己房间衣服满天飞的好处了。
“你答应过的谢礼,我已经给了。”细白手指将下摆的扣子认真扣好,长至腰际的丝缎似的黑发衬出一张越发精致的小脸,让人想起童话故事里神秘幽艳的海妖,“至于我的秘密,随便你说不说。”
顾瑾坐在床上,眸光森森地看着他动作。
阮夭浑不在意自己身上惹人遐想的痕迹,站起身来垂眸看着脸色称得上是恐怖的男人,微微嘟起的水红色唇珠随着他低头的动作显得更加旖旎,“反正也已经是这样了,留在这里的结局不会好到哪里去。”
“你说你想继承我,”绮丽眉眼忽然绽开一丝笑意,宛如万里冰河下忽现的一抹浪漫春光,明明是在挑衅,但是偏偏令俗人只生爱意。
“等你什么时候当了家主再来吧。”
阮夭没有穿鞋,赤着脚踩在深灰色的羊毛地毯上,白得像一团莹莹的光,凌乱黑发如海藻一般披散在单薄瘦削的肩背上。
顾瑾想捉住他,但是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做不到。
阮夭说的很对,他必须当上家主,把其他觊觎他的男人踩在脚下,才能算是真真正正地拥有他。
阮夭是攀附权势而生的菟丝花,他必须手握权柄,才能摘下这朵靡艳的堕落之花。
阮夭连一个回眸都吝惜给予,除了因为行动不便在门框上扶了一下,再没有一秒钟的停留,好像顾瑾是什么择人而噬的猛兽,让他避之不及。
顾瑾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声地列了咧嘴。
好啊,小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