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只有绝对上位者的漠然。
可是,当祂转过头时,祂忽然内心一动,怦然间想起了一个存在。
“不,”祂又猛然紧抓自己的脸,挣扎地否定道:“不对……我没有这么想。”
人类……但是你……我。
一两天而已的记忆突然浮现,热情的接待、无私地分享……还有“他”在众多蝴蝶的环绕之中吹奏的光景。
祂愣了愣,大脑仿佛遭到电锯拉锯,撕扯到了极致的峰点。
而与此同时,邢远也找到了附近。
“在那里吗?”他低头看着大白鸟,它就像雷达一样,可以感知异常情况,随着他的走近,它表现出了翻倍痛苦的反应。
但现在它直接晕了过去,原本滚烫的身体甚至开始发虚,冰冷无比。
邢远没想太多,仍要继续前进。
他好像听到了脚步声,惊喜地转过拐角一看,但眼前的巷子中空无一人,仔细观察,也只能看见前面一只有点奇怪的大蜘蛛。
“格赫罗斯先生,你在这里吗。”
邢远走进其中,左右观察着。他能感觉到,这里确实有格赫罗斯的信息,而且不是那么好的信息,可能是受伤了,信息特别不稳,好像下一秒就要拆解了,吊在悬崖岸边,岌岌可危。
邢远低头一看,竟看见了一滩一滩血迹。
很明显,这里就是事发现场。
“格赫罗斯先生!”邢远不禁着急,连忙跑向血迹的地方。
靠在墙壁边的木匠突然喝道:“不要过来!”
“怎么了?”邢远认出了对方的声音。
“我很抱歉,我可能搞错了一件事。”木匠压着头,眸底尽是疯狂的光景。
“搞错了什么?”邢远虽然不懂情况,但听出了对方的不安和紧张。
“我的异常不止于梦游,我……”祂看着胸口自动愈合的伤口,叹声道:“我可能就是一个怪物。”
无父无母,没有来源,睡着
了还胡说八道就算了,现在连身体都不正常了。木匠表情扭曲,还无法接受这荒诞,但比起这些,祂可能更在意邢远的想法。
如果前一秒视为朋友的存在其实是一只隐藏的疯狂怪物,你会怎么看呢。
然后,祂的问题迎来的是几秒的沉默。
希望的破碎仅在顷刻之间。云丛压抑,圣歌不止。
但就在这时,邢远回答道:“没事。”
木匠顿了顿。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如果格赫罗斯先生是因为自身发生了什么异常,认为自己是怪物的话,请不要责怪自己,无论格赫罗斯先生是什么,人类也好非人也好,都是万物众生之一,都在宇宙伦常之中,存在即合理*,存在即有原因,即有理据,异常只是相对观念,格赫罗斯先生自然而然就好,请不要因为有一些异常的地方,就将自己划分到众生之外,否定自己,甚至要拒绝自己。”
邢远一下说了很多话,语气中没有别的,只有对朋友的担忧。
“我……”木匠眸子激颤,脱口道:“我的致命伤几秒就愈合了,我的身体绝对是怪物的身体,我不对劲!”
邢远眨了眨眼,走近下一个拐角口,道:“格赫罗斯先生,你不要误会,世界奇妙事情太多了,伤口愈合实在不算太奇怪的事情,这不代表你就异于常人。”说着,邢远举例了他最近遇见的奇人怪人联盟,数不尽数。
相比之下,确实木匠的异常完全不是事。
祂愣了愣,不知不觉间好像被邢远说服了,心情平静了下来,脑中疯狂涌动的混沌也逐渐平息了。
邢远转过拐口,看见坐靠墙壁的木匠,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他背对微光,银发泛着淡淡的光纹,向木匠伸出了手。
“我……”木匠定睛看着邢远,手臂自然反应,接住了对方的手。
邢远微笑,终于放心了。
比起《山海经》的神异故事,身体自然愈合这种事,根本不奇怪!
回家的一路上,邢远从木匠口中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
木匠隐藏了事实,只说是劫匪打劫,没说是盯上邢远的人。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我连累了你,不过即使不是……”邢远皱眉。
“不用怕连累我,这不是你的错,”木匠看着邢远,忽然笑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是那些人的错,今后有我在,我不会让他们对你怎么样的。”
“非常感谢,但是……”邢远还是有点思考。
“比起这个,别叫我先生了,格赫罗斯,”木匠异常纠结这点,叮嘱道:“嫌长格赫格罗都行,咱是朋友啊,先生太见外了。”
邢远诧异,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称呼问题,点头道:“好。”
一路交谈,木匠的心情明显变好了不少,甚至是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此前人生中的阴郁都一扫而空了似的,明朗灿烂。
他们不知道,他们经过的大街小巷,无数眼睛看着他们,全是恐惧与忌惮。
“话说这大白鸟是什么情况?”
“捡来的?”
木匠盯着邢远抱在怀里的大白鸟,后者刚醒就差点被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