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人长得美,总是被人骚扰,所以不相干的人碰我的时候,我应激反应很大。”
苏媚迅速往后退了几步,跟傅铭拉开距离。
而且说出来的话还气死人不偿命:“这位先生,说实话,你受伤这也不能怪我,毕竟谁让你一上来就动手动脚呢。”
总结起来就两个字,活该!
傅铭弯着腰,实在难受。
等他好不容易缓过来的时候,苏媚已经翩然而去,而且她沿着四通八达的走廊绕了好几个弯,根本不知她拐去了哪里。
傅铭垂在身侧的手微握成拳,但终究是不舍得生她的气。
于是不甘又宠溺,低声喃喃自语:“真是一如既往的脾气暴不好惹。”
只是以前她的暴脾气是用在别人身上,从来都不舍得用在他身上。而现在,她竟是一见面就给他来个致命一击,就不担心以后的幸福?
“傅铭,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程瑰提着长长的裙子,一路小跑过来,好奇的顺着傅铭的视线四处张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我们马上就要登台举办仪式了,赶紧走吧。”
说着,程瑰便挽上傅铭的胳膊,迫不及待将人拉走。
她恨不得现在就向所有人宣告,傅铭就是她程瑰板上钉钉的老公!已经是急不可耐的要得到他人的祝福了!
今天整场订婚仪式会从上午一直持续到晚上,上午和中午是在这酒店里宴请宾客,下午和晚上则是前往程家在帝京郊区的一处庄园,所以她连礼裙都安排了6套,每一套都令人惊艳,赏心悦目。
程瑰跟傅铭在万众瞩目的期待中,出现在舞台上。
男的俊秀斯文,女的骄傲美丽,好一对璧人!
沈焰给苏媚发消息:订婚典礼开始了,还在透气吗?
苏媚在露天花园里借着凉风,将满身躁气褪下,想了想后,回复道:透气透的差不多了,我现在就回去。
刚才遇上傅铭,确实有瞬间的心慌,毕竟给他来了一记断子绝孙踢。
但很快,她就心不慌气不喘了……
毕竟凭什么心慌的人是她?
一个辜负了青梅竹马情谊,下定决心当渣男,不管是她的爱情还是她的恩情都糟蹋得彻底的男人,她面对他的时候,该理直气壮的人是她。
该做贼心虚的人,是他!
走喽,看热闹去喽,她现在就想看看哪个女人那么倒霉,竟然跟傅铭这狗东西喜结连理。
她曾经对他那么好,在他最落魄最无助的时候,搀扶着他走出泥淖,都能被他毫不犹豫抛弃,甚至还不惜打断她的腿。
她还真就不信,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男人,会对谁情根深种!
可能所谓的喜结连理,对他而言,也不过是利益交换。
一旦利益链破裂,他就能毫不犹豫翻脸。
啧!谁家姑娘这么倒霉?
苏媚兴致盎然,想见上一见。
“舒服些了?”沈焰见苏媚又想伸手去握桌上红酒杯,眼疾手快,给她换了杯酸奶,“若是还不舒服,也没必要非得过来亲眼看这订婚礼。”
沈焰的话,另有他意。
苏媚稍稍皱眉,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未放在心上。
台上,一对新人,男才女貌,女的娇俏中带些傲气,看得出来是被家中富养的小公主,但却心甘情愿的依靠在傅铭身上,一副情窦初开的模样,足可见她心中欢喜。
谁没有情窦初开的时候?
苏媚看着台上,不由得有些出神。
她也有。
那时候在乡下,什么东西都很匮乏,尤其对于不被爱的孩子来说,永远都是一穷二白,一无所有的。
她如此,姜来儿和时绣绣也如此,傅铭更是如此!
因为那个时候,他叫李铭,是同村李家花大价钱买回来的儿子。李家当时一连生了三个女儿,这在村里,是件极其抬不起头的事。一举得男才是众望所归,一连生好几个女儿,就会被所有人取笑。
很多生不出儿子的家里,要么就一直生,要么就买。
她当时在那小山村里,之所以会反应得那么敏锐,是因为20年前,在她所生活的村子里,既有买卖儿女的,也有买卖老婆的。亲身经历过,见识过,才会反应那么快。
李家当时其实就是买个儿子回来,堵住村里人的嘴。但同时他们又很看重血缘关系,没有血缘的儿子跟有血缘的女儿相比起来,那当然是女儿更重要。
有些孩子从小就聪明,傅铭便是如此。
他被买回到村子里时,虽然还年幼,但却已经记事,他一直都牢牢记得自己的真实名字,家里人的姓名,还有家庭住址。
虽然当时没有立即反抗要跑,但他始终都知道自己不属于那个村子。
这些都是后来,她跟傅铭认识后,傅铭亲口告诉她的。
李家将他买回去之后对他并不好,几乎家里的苦活累活全都包给他,三个姐姐洗衣做饭,他要帮忙,还要在河里摸些小鱼小虾回去改善伙食。村子里要是有人敢说他三个姐姐的坏话,作为家里的男子汉,他就必须站出来,哪怕被人打的鼻青脸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