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你这是在说坐在你身旁的郝女士?”
沈焰冷然开口,黑眸看向沈溪,如乌云压境,迫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沈焰真就大孝子!
郝家家道中落,当初是因为沈江东跟郝悦青梅竹马,沈家才随意伸出援手,让郝家境地不至于那么难看。但实际上郝家在沈家众人眼中,跟小门小户或者破落户也没什么区别。
郝悦表面清高气傲,实则家道中落,高攀沈家,一直是她心里最大的痛!
结果沈焰直接来这么一句,原本如身在云端,高傲淡然,不染纤尘的郝悦,顿时脸就绿了。
就是她生的好儿子?
果然孽种就是孽种!
当初就不应该因为沈江东的跪地恳求而心软,她就应该毫不犹豫打掉这个孽种!
“沈焰!你少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我妈了?”沈溪怒道,“我说的是谁,难道你们两夫妻自己心里没有数吗?”
“真是好笑呢!大家应该还不知道吧,我们沈家马上就要出一个大明星了哟。而且还是那种恬不知耻,走黑红路线,被人辱骂全家的大明星。真是拖她的福,我们沈家之后只怕要成为整个港城的笑话!”
沈溪到底年轻,被激两句,就立即暴跳。
上蹿下跳如同只暴跳如雷的猴子。
“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沈河山拄着拐杖缓步走来,威严无比,瞬间吓得沈溪一激灵。
一回头,正对上老爷子虎目圆瞪,煞气凛凛,一如既往的气势骇人,完全看不出慈爱。
“爷爷。”
沈溪嗫嚅着唇,声音低如蚊呐。
“刚才在吵什么,说给我听听。”老爷子稳坐高位,喜怒莫测,一张老脸完全看不出情绪。
沈溪哪里敢说!
老爷子是沈焰的爷爷,不是她的,一言不合就打她。上次执行家法挨了顿鞭子,她到现在都还隐隐作痛。
“刚才不还挺能吵吵?”
老爷子在沈家的威严是不容置疑的,每一句话都带着很强的压迫力,仿佛古时君王,他说话时,别人只有低头敬畏的份。
“爷爷,刚才吵的事情跟我有关。这大过年的,还是暂时先不要因为我打搅大家吃饭的兴致。等吃过晚餐,我到书房去给您请罪,可以吗?”
苏媚不是想替沈溪解围。
她没那么好心。
只是这事确实跟她有关,而且确实不是什么好事,暂时还不知道沈老爷子接受度如何,心里在想什么。
还是暂时苟着比较好。
毕竟人家一家人都姓沈,临近年关闹起来,老爷子嫌晦气,难免会迁怒到她身上。
人,最重要的就是审时度势,见风使舵。
事实证明,苏媚在沈河山跟前是有几分面子在的。
沈河山威严点头。
沈溪暗恨地瞪了眼苏媚。
别以为她替她解围,她就会感谢她。她跟沈焰是夫妻,两个人都讨厌至极,她会始终厌恶她们。
苏媚耸肩。
反正她是为了自己考虑,又不是真为了沈溪,对方懂不懂感恩都无所谓。
亲眼见着苏媚一句话,竟然将老爷子情绪安抚下来。
在场的沈家众人,不由得人心浮动。
在心中重新定位苏媚的地位……
毕竟整个沈家,能入老爷子眼的,之前也就沈焰。
现在,貌似又多了一个。
不妙啊……这岂不是意味着沈焰地位更稳固了?
沈庸视线悄悄落在苏媚身上,心中不由得对沈焰艳羡。
又貌美,又聪慧,又能讨老爷子欢心,为什么这样的女人不属于他?
种种视线都往她身上探究,苏媚也不在乎,就埋头干饭。
实际上这一顿饭也吃得心不在焉,因为心里一直在打草稿,待会儿要怎么跟老爷子说……
同一件事,表述不同,所能达到的效果也千差万别。
…
书房。
沈河山坐在上首,等着苏媚说话。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爷爷,是我。”沈焰道,“给您送参茶。”
老爷子眼底划过一丝狡猾老辣的笑意,臭小子,还真有够护犊子的!
生怕自己老婆会挨骂,迫不及待就来给老头子送参茶,也就这种时候孝心足点。
尽管暗中腹诽,但沈河山还是乐见其成。
“进来吧。”
沈焰将参茶放到老爷子的办公桌上,轮椅就待在原处不动,完全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爷爷,苏媚待会儿还要给我做复健,我等她一起回房,不介意吧?”
沈河山冷眼看他:“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这个老头子还怎么介意?”
“既然只是等人,那就把嘴闭上,在一旁好好看着,不准多管闲事。”
沈焰于是坐在书桌旁,陪着沈河山。
他给了苏媚一个安心的眼神,让她完全无需害怕或担心,一切有他在,不管出任何事都有他担着。
虽然苏媚觉得吧,老爷子其实也没那么可怕,顶多也就是挨他一顿骂。
但沈焰每次都在关键时刻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