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落,也立即有不少人跟着她的话走偏了心思。
是啊,这老鸨确实有些心急火燎的,这么说起来,也当真说不好,到底是什么情况。
邢锋不由在心里惊叹,这个施夫人倒是手段利落的。
方才分明已经形势对施宇极度不利了,但是她这么站出来一质问,显然局势又发生了翻转,怎么看,这施宇现在倒像是一个受害者了。
只是惊叹归惊叹,他依旧觉得头还是疼得厉害。
这案子,显然就是双方在博弈,若是当真可以,他确实是不想审问这个案子的。
眼看着施夫人又占据了上风,施堰冲着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
人群之中立即有人高声叫唤道。
“那香芳一看就是被人在床上弄死的,我们可都看见了,这施大少爷和那香芳睡了一宿,难不成还能是别人栽赃陷害?那他当真厉害,有人都到他床上去了,他这样也弄不醒。”
这话一语双关,顿时就有不少男人露出一个猥琐的笑容,笑了起来。
施夫人不急不慢地视线划过人群,最后定格在那顶轿子后头。
她冷笑一声,就知道这老匹夫贼心不死。
“那又如何?我儿劳累之后睡得香甜,这添香楼却不是什么安定的地方,也不知道有没有那起子起了歹念地摸进去,我儿倒是可怜,还在睡梦中,有人就算是杀了人,却也什么都不知道的。”
还跪着的施宇一听,眼睛顿时一亮,连忙直起腰板说道。
“没错啊大人!我那晚睡得昏沉,但是,那房间里除了我,可还有他呢!”
他的手一指,顿时指着刚才那个作证香芳是付了银钱才招来的那人。
那人顿时若遭雷击地看着他,满脸地震惊和不敢置信。
“施大少爷!你可要对得起良心啊!我……”
“行了!”
一看这些人还要演戏,邢锋伸出手捏了捏胀痛的眉心,正巧,一个衙役忽然快步走了过来,呈上了一张纸。
邢锋一目十行扫过,脸上顿时露出一份兴味。
“仵作已经查出来了,那香芳是窒息而死,但是她身上有两道痕迹,一道是有人掐着她的脖子,一道是有人捂着她的口鼻。”
两个人,所以说,事实的真相是,这两个人,都出手了?
“不可能!”
“不可能!”
堂下两个人顿时大叫一声,吓得众人一跳。
“没什么不可能,仵作这里已经交待清楚了,这两个手印都不小,是成年男子所做,香芳既然一整晚都与你们在一起,自然是你们两个人一起密谋所害,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邢锋话音刚落,施夫人却立即开口。
“我有话要说。”
皱皱眉,这女人到底烦不烦?邢锋不耐烦地看着她,“施夫人,我说过了,公堂之上……”
“大人,”施夫人笑吟吟地打断了他的话,“那书信你看一看,我确实有话要说,还请大人给我三分薄面。”
邢锋有些微怒,却还是打开了那书信。
他刚一看完,猛地露出一丝惊愕的表情。
“这信上所写……”
施夫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信上所言,都是真的,如此,大人可还觉得,我不应当在这公堂之上说上一两句话了?”
邢锋沉下脸来,脸上闪过复杂交织的情绪,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正在天人交战之中。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
“既然施夫人有话要说,那边请说吧。”
手指却死死捏着书信,心里翻涌起了一阵阵的恐慌。
施夫人眼底迅速闪过一丝得意,才走到那老鸨面前。
“你报官说我儿杀人,这件事情我本不想怎么理会,但是你们如今硬要栽赃我儿,我看那香芳分明是被贼人所杀,但是你们添香楼却巴着我儿不放,无非,就是为了银钱。既是如此,你便将那香芳的卖身契卖与我,一来,算是给了你一点补偿,二来,这香芳的卖身契到了我儿手里,那一个被买卖的奴仆,我儿是打还是杀,都不归国法管了吧。”
她眯起的眼睛里,说不出的恶毒,仿佛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命,看做草芥一般。
邢锋在她身后变了脸,满腔郁气,却又捏着书信,生生止住。
施夫人这几句话,同样传到了其他人的耳中,他们纷纷瞪大了双眼,看着施夫人的眼神之中,带着深深的恐惧。
到底是要何等冷血之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另一顶轿子里,施堰猛地捏紧了拳头。
“毒妇!毒妇!我万万没想到,她竟然是这般狠毒的毒妇!”
他纵然已经铺下了千招万招,但是却没有想到,这毒妇竟然出了这样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只要她给得出价格,想来那个老鸨,自然是不会不把卖身契卖给她的!
当真是太过于可怕了!
这个女的心计如此之深,若是他当初早一些能够知道,他便不会和老友订下那娃娃亲。
到头来没想到,他的儿子死得早,只剩下这毒妇,每日双眼盯着施家,只恨不得把所有施家的东西,通通弄到她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