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大黄牙,和年节里吃得圆滚的脸蛋相衬着,让人觉得越发的觉得不舒服了。“这南城一共就那么几家酒楼,你知道之前那家酒楼为什么要卖吗?”
林汐挑眉,摇摇头,这难道还有什么门道?
黄牙嘿嘿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个糖角咔嚓咬了几口。
“这要说起来,说来可就话长来,不过娘子既然想要买酒楼,那我黄牙今天就给娘子好好说道说道,也好让娘子心里有个底。”
林汐想了想,不着痕迹地塞给他一小角银钱,黄牙眼睛一亮。
“还是娘子上道,那娘子且坐,我和娘子先说道说道。”
这南城很大,但是私底下,也被几大世家给划分完了。
这年头要说是男人有钱还是女人有钱?说在嘴上是男人,实际则不然,最有钱的,其实是看似整日呆在家中无所事事,赏花喝茶的女人。
别看许多夫人们整日里正呆在家中无所事事的模样,但是事实上,每一个已婚的夫人们,陪嫁的嫁妆都是不容小觑的。
比如说林汐知道的宋府宋夫人,宋老爷是个大善人,这件事情是众所周知的。那么宋老爷做善事,哪里来的银钱呢?
说起来,整日里到处走动,没事就去酒楼茶楼喝茶吃酒的宋老爷,一看就知道不可能挣钱,他身上也并无官职,为什么会这般有钱?
原因自然是因为宋夫人。
宋夫人当年和宋老爷成亲的之后,光是嫁妆,就从南城这头城门排到那头,风风光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宋夫人多年未产下一子却也没有人敢在背后指责一二,也和她这样风光大嫁脱不了干系。
而作为宋夫人手里的嫁妆,南城有三家酒楼,就捏在她的手里。
当初她给林汐的这个食肆铺子的地契,不过是宋夫人那众多的嫁妆之中,十分不起眼的一个小小铺子罢了。
而南城的其他铺子和酒楼其实也情况差不多,都捏在各家夫人或者小姐的手里,若无意外,这些就是她们要过一辈子的嫁妆了,自然轻易不会拿出来变卖的。
“那之前那家酒楼是怎么回事?”
林汐被科普完,只觉得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所以她之前人士的那位宋夫人,竟然是这么牛逼的一个人吗?
我的苍天啊,三家酒楼!还有无数的铺子!我的苍天啊,那是是多少钱啊得要?
“那家酒楼啊,其实它早就应该要卖掉的了。”
黄牙咧着牙齿,露出一个明显不屑的表情来。
“娘子是不知道的了,那家酒楼牵扯的事儿,那还当真不少。”
“按说起来,那酒楼其实是白家一位庶出的小姐的。”说道这个,黄牙还示意一下林汐,“娘子应当知道白家吧?”
“我自然知道,我与白家的白蕉公子认识。”林汐点点头,白蕉那家伙到现在还会经常跑来食肆里帮衬一下他们食八方的。
“那娘子就更应当知道了,这其实吧,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情。就是白家庶出小姐,嫁给了一个书生,白家历来是喜欢把家里的小姐嫁给书生的,这倒也不奇怪。”
“那怎么就?”林汐忍不住八卦地追问。
“嘿嘿,这个事,说来也简单。”
黄牙凑了过来,“这白家的庶出小姐呢,说起来长得有些平淡,这书生嘛,自来是讲究那些什么赏美的曲调的,说白了,就是看不上这庶出小姐的颜色。”
挑挑眉,林汐懂了,“就是说,那个公子嫌弃这庶出小姐了?”
“这还不止。”黄牙摇摇头,“要只是嫌弃吧,其实倒也没什么。”
只是这里头,那书生,做了一些不怎么道德的事情。
那庶出小姐是个内敛的,虽然嫁妆白家给了不少好东西,但是她却很是愚笨,不懂得捏在手里,那书生看不上她,自然就拿着银钱私底下到处去寻花问柳了。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出了一个主意,说是他这样整日问那小姐要钱多没意思,去喝个酒还要看人脸色。
后来,那书生就连同一个相熟之人,骗那小姐手里的银钱。
今日说是书生出去赌了欠下一屁股债,明日说是书生要买什么名家字画上门要钱。
最后那小姐捏着手里仅剩的一家酒楼之时,才渐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然而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那书生所谓的熟人,其实是给书生下套,书生从小姐那里骗走的银子,大半落在他的口套,还美其名说是替书生暂时保管。
结果等知道那小姐手里就剩下最值钱的一个酒楼之后,他干脆直接把那书生打了一顿,上门去告诉小姐,说书生在那花楼里吃酒品了花,没给钱。
这品花是什么意思,小姐再愚笨也明白过来了。
她这辈子难得硬气了一次,回家之后找了家里的兄长,让他带人去把书生给救了回来,还把那熟人直接扭送了官府去。
而那书生刚回到家,就被她让人打断了第三条腿,就此直接合离了。
那小姐也是硬气,死活不肯回白家去玷污名声,就将手里最后一间酒楼卖了,现如今,已经自己带着身边一个从小服侍的侍女,还有那酒楼换来的银钱,离了南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