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的习惯是立嫡,满人在关外的时候却更偏向于立长。
虽然他们家那么多代下来也没见着谁是老大上位的,但是传统的确是这个传统。
太.祖皇帝那会儿是长子褚英自己作死,太宗皇帝那会儿是长子豪格没赶上好时候,豪格母亲的身份又不太好,到了他们家汗阿玛那会儿是他们大哥名义上早夭,二哥不愿意争。
每一代都有各种各样的意外,也是没谁了。
吵吧吵吧,吵个十几年再说。
隆禧幽幽叹了口气,他知道立储的问题肯定避不过去,但是他也知道他肯定不能掺和进去。
他们家三哥是个大方的哥哥,不管兄弟们母家是什么情况,出宫就是亲王。
不像早些年那样,生母位份高才能封个高点的爵位,不然以他和他们家五哥俩人的情况,出宫后顶天了就是个辅国公,要是再和皇帝兄长关系差点,只封个辅国将军也不是不可能。
三哥对兄弟们大方,对儿子却没那么大方,小辈们都要从贝勒甚至贝子开始往上升,等将来儿子多了,没准儿他连儿子叫什么都记不住。
诶,侄子们一个个的都可可爱爱,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等他们长大了再说。
皇帝的教育方针有问题,不还有他这个七叔在旁边打岔吗,要让他们从小就知道兄弟相残有多可怕,齐心合力才是好孩子最该做的。
西瓜地旁边的小子们看到他们小七叔出来,连忙招手打招呼,“七叔七叔,要吃瓜了吗?”
少年郎们眼睛亮晶晶的,小心思全都表现在了脸上。
他们没有偷偷进瓜地,还帮七叔防着偷瓜贼,七叔是不是该奖励他们一番?
隆禧:???
臭小子们不在这里也没人敢来偷瓜,分明他们自己就是潜在的偷瓜贼。
一群半大小子凑到一起,到底还是从瓜地里摘了几个熟透了的大西瓜出来。
他们都没怎么接触过朝政,说起话来全由着性子,刚还要打郑经,扭头就又说到漠北。
喀尔喀三部主动归附,朝廷忙了好些天给那边编旗造册,白山黑水里走出来的八旗子弟这会儿还没有被关内的富贵迷晕了眼,骨子里还是喜欢纵马打仗的满洲儿郎。
漠北暂时不用打仗,他们的眼睛很快就盯上了漠西的准噶尔部还有北边的罗刹国。
从顺治年间到现在,那些哥萨克骑兵没少给他们找麻烦,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都抢到他们老家那块儿了。
哥萨克骑兵背后是什么人他们也清楚,他们皇上有开疆拓土的雄心,北边罗刹国的皇帝自然也想,可惜蛮夷就是蛮夷,连光明正大的手段都不敢使,只敢背地里搞小动作。
这些阿哥们知道汉人私底下说他们是蛮夷,是不开化的野人,心里都憋着气,想着他们是关外来的,罗刹国那地儿比他们离中原还远,肯定是蛮夷中的蛮夷。
挨骂的时候有多烦那个词儿,用这个词儿骂别人的时候就有多痛快。
那些人也就仗着他们离得远,没法对随时对那边用兵,但是以后可不一定了,皇上派人去喀尔喀管理往来贸易可不单单只管贸易。
商队那么重要,不得派兵马护送啊。
家里的长辈们都是战场中杀出来的,现在的条件比关外时好太多,要是还在关外,他们这个年纪早就上战场了,哪还会像现在这样连跑个马都得偷偷摸摸的约。
喀尔喀主动归附没什么,外边还有更大的地盘。
隆禧看他们用拳头锤西瓜,然后一人一块分的开心,撇撇嘴开始打击人,“现在上战场已经不用刀了,火器营才是主力,你们能进火器营吗?”
“当然能,怎么不能,七叔你不要小巧人。”虎头虎脑的半大小子抬头嚷嚷,对自个儿的本事那是非常自信。
隆禧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扫了眼其他人,“上次某些人学算数,讨论了半晌讨论出了个二八一十八的结果,谁给你们的自信凭这成绩能进火器营?”
沉默,沉默是今天的瓜田。
少年郎们心虚的啃着西瓜,很快又换了话题。
斗鸡斗蛐蛐儿这种事情也不敢说了,他们怕不小心再被小七叔惦记上,回头告到他们阿玛那里,他们的宝贝斗鸡宝贝蛐蛐儿全都得被没收。
虽然七叔年纪和他们差不多,但是长辈就是长辈,七叔算算术从来不会算错,他们也不能在七叔面前放肆。
倒霉侄子们拿着半个瓜,讨好的递到他们七叔跟前,“七叔,蒙古草原好玩吗?”
他们听说皇上从北边回来的时候圈了好大一块草原要当猎场,那地方离京城不算太远,就在承德,也不知道修整好了会是什么样子。
——万里山河通远徼,九边形胜抱神京。
皇上亲口盛赞,两位太后对那地方也满意的很,要不是今年已经去了趟蒙古,不好在外面多待,他们甚至想在承德待上一整个夏天。
京城的夏天太热,庄子里比城里凉快,但是他们不能天天往庄子里跑。
整天往外面跑的话,京城里的差事怎么办?
虽然他们还没有差事,他们他们阿玛都有差事,阿玛们在城里受罪,小辈们跑到城外潇洒快活,阿玛们心里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