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康熙皇帝觉得自己要求很低,他都没有要求那些孩子把四书五经读通,只要他们能背下来就行,这么低的标准,放到民间只怕连个秀才都考不上。
能投个好胎已经不容易,他们不能对不起老天给的这个身份。
隆禧也是这么觉得,既然有条件就得好好学,他们八九岁才进学已经很好了,不像宫里,宫里的倒霉蛋们三四岁就得开蒙,日子苦的老天爷都看不下去。
七阿哥绝对不会在小辈们面前承认他们的课程表有他的一份贡献,他怕一个人的时候被套麻袋。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不能得罪,得罪狠了他们是真的敢揍人。
西瓜宴还没有开始,隆禧严防死守禁止所有人靠近他的西瓜地,所以提前过来的这些人只能去林子里打猎,或者去外面跑马,嫌热的话在院子里玩也没什么,总之谁都不准偷他的大西瓜。
瓜的主人跟愤怒的小鸟一样在瓜地旁边竖了一圈的牌子,每个牌子上都写着严禁偷瓜,否则后果自负,胆大包天的年轻人们在牌子后面看了好久,到底还是不敢碰那个“后果自负”。
小七叔是他们阿玛都不敢惹的小祖宗,他们可不敢往枪口上撞。
大西瓜在眼皮子底下却不能吃,年轻阿哥们就在瓜地旁边说起闲话,顺便扛起守卫西瓜的大旗,没准儿小七叔看到他们辛苦,分瓜的时候还能多分给他们几个。
“听我阿玛说以前的西瓜都是台湾那边进贡的,中原种出来的西瓜不好吃,自从台湾被郑氏给占了,那边的西瓜就再也么传过来过。”
“小七叔这儿的西瓜又甜又大,比那边进贡来的西瓜好的多,我阿玛说小七叔这是和台湾那边打擂台,区区郑经只是占了一个岛就想和朝廷分庭抗礼,也不看看他有多大本事。”
“就是,那边才多大点地儿,没了那边的贡品咱还能吃不上西瓜?”
“施琅将军准备的差不多了吧,他在京城的时候一天一个折子往宫里送,就差在御书房门口打铺盖了,好不容易回到福建,这次肯定不会再让郑经有机会嚣张。”
“康王叔在福建的时候已经把姿态放的那么低,只要能保境息兵,就算郑氏和台湾兵民不必登岸,不必剃发,不必易衣冠,可以称臣入贡,也可以不称臣不入贡,只要保境息兵就行,郑经连这一个要求都不肯答应,还试图在大陆安插钉子,真是给他脸了。”
“就是,那家伙得寸进尺,朝廷也不用给他好脸色,直接打就是了。”
“听说侍郎将军最近又有了别的想法,眼看着台湾不成气候,他已经找好了接下来的目标,‘倭贼盘踞海外为祸,自前明起已有百余年,今锐气正盛,可效元祖之事,提中国之兵伐之,永绝倭患,安定东南。’可把皇上给激动坏了,奏折传了好几轮才收回去。”【1】
“啊?还要打倭寇吗?”
“没有没有,也就是想想而已,连年征战不利于百姓休养生息,平定台湾之后怎么着也得缓一缓,倭子国太远了,打下来对咱们也没什么用,等咱们休养过来再打也一样。”
“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你们说七叔的瓜种哪儿来的,咱们能不能讨一点回去自己种?去年家里只分了一点西瓜,根本不够吃。”
“瓜种得找皇上要,你们不知道七叔为什么开这个西瓜宴吗?偷偷说一句,别往外传,据说是皇上把七叔的瓜种全抢走了,只给七叔留了庄子里这一块地,七叔气的要把这块地里的西瓜全部吃完,吃剩下的西瓜籽全都藏起来,皇上要都不给,更何况咱们。”
“皇上去年抢了那么多,你们知道他把瓜种哪儿了吗?”
“你想干什么?”
“瓜地里那么多西瓜,偷偷摘几个也看不出来吧?”
“别了,命重要,小爷的零花钱再扣就真没了,别和皇上对着干,咱又不是七叔,挨板子的时候没人给咱们求情。”
“就是就是,想种的话吃西瓜的时候留几个西瓜籽就是,何必冒那么大的险?”
小辈们只想吃西瓜,已经接触朝政的大人们讨论的就不只是西瓜了。
隆禧年纪小,但是他住在宫里,消息是在场所有人中最灵通的那个,臭小子脑子活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冒出个新主意,皇帝不着调起来和那臭小子相差无几,总之从他那儿打听消息准不会有问题。
博果铎捏捏承瑞的小爪爪,试图把小娃娃哄到一边和他家的几个小孩儿一起玩,哄了半天一点用也没有,只能当着小家伙的面打听,“小隆禧,听说苏克萨哈和鳌拜在御书房差点打起来,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这个问题问出来,周围几个人全都围了过来。
庄亲王的说辞略显委婉,那俩人哪是差点打起来,那是打的鼻青脸肿才被御前侍卫给拉开,出宫之后又打了一架,不少人都看到了。
奈何御前侍卫嘴巴严,怎么打听都打听不出来,他们心痒痒也只能忍着。
博果铎还记得鳌拜当权那些年朝中的情况,当时也是苏克萨哈不要命似的和他死磕,要不是现在朝中死磕的两个人已经变了,他都以为又回到了鳌拜当权的黑暗日子。
不是他对鳌拜有意见,是所有人都对鳌拜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