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闻风丧胆,宫里宫外数不清有多少人死在这上面。小阿哥素来体弱,所有人都觉得他能熬过去的可能微乎其微。
对此,隆小禧表示,他肯定不会倒霉到打个疫苗都挂掉。
狗系统不会要他的命,毕竟他们是一体的,他凉凉了对系统也没好处。说好的搞出个成熟可行的天花防疫体系,结果却把他弄成这副惨样儿,这也是没谁了。
那就等着,看看狗逼系统还能弄出什么事儿来。他凉了不要紧,凉了之后做鬼也不会放过它们!
小家伙有气无力的在心里放狠话,放完狠话就没了意识。
宫外的宅子经常有人打扫,只是毕竟空了好几年,仓促间恢复不成住人的样子。瓜尔佳氏皱着眉头看着简陋的厢房,抱着昏睡过去的小主子,让宫女把她们带过来的被褥枕头换上。
康熙过来的时候院子还乱着,少年帝王沉着脸看向瓜尔佳氏,“在外面站着作甚?七阿哥要住在这里,主院还空着给谁住?”
瓜尔佳氏惶恐跪下,“回皇上的话,您住过的房间给七阿哥住不合规矩,奴婢已经让人去收拾……”
“都这时候了还管什么规矩?带七阿哥进屋!”康熙冷着脸斥道,把宝贝弟弟从瓜尔佳氏怀里接过来,让她带人去收拾床铺,赶紧让这小祖宗有个落脚之处。
“皇上,让奴才来抱吧。”顾问行看到他们家主子的动作比瓜尔佳氏还慌,老天爷呦,七阿哥还病着,这要是手滑摔一下那还得了?
“没事,朕抱得住。”康熙小声说了一句,心里越发担心。
小家伙呼出的气息洒在脖子上都是灼热的,今天刚开始发烧,等到发疹子的时候还不知道要难受成什么样。这小祖宗打小爱臭美,要是脸上和他一样落了斑,说不准病好之后还得哭到昏天黑地。
顾问行低着头听皇帝念叨,站在旁边不敢说话。他们家主子的担忧有道理,但是前提得是七阿哥能熬过去。
宫里宫外得过天花的不在少数,但是熬过来的不足半数,还都是身体健壮之辈。七阿哥虽然不再是前两年那样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但是身子骨和寻常人相比还是差了许多。
唉,只能求老天保佑了。
小家伙一直睡着,直到哥哥走了都没醒。康熙还得回宫安抚太皇太后、皇太后、太福晋们,不能在宫外多待,再不放心也只能离开。
皇帝走之前将跟着出宫的宫人召集起来警醒了个遍儿,不光如此,当天晚上还让马上要出宫回江南的孙嬷嬷过来坐镇。孙嬷嬷当年在他出痘的时候跟着出宫照顾,应对这种情况也算有经验,总之比瓜尔佳氏让他放心。
玛嬷说隆禧身边最得力的就是瓜尔佳氏,他觉得也不怎么样,连轻重缓急都不知道,要不是她在小弟身边这几年没什么错处,他都想给小弟换个掌事嬷嬷。
还好瓜尔佳氏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不然真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宫里的动静很快传遍京城,太医院大半的太医都跟着出宫给七阿哥治病,那架势和当年先帝爷出痘也差不了多少,区别只是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宫外。
康熙没法天天去看弟弟,又怕弟弟养病时寂寞,上朝的时候没少问谁谁谁出没出过痘,谁谁谁家的孩子出没出过痘,只是问完之后又没了下文。
他的确想找点出过痘的人去陪弟弟,但是他不是傻子,他们家孩子是宝,别人家孩子在家也是宝,就算出过痘也不会愿意让孩子去冒险。
都说出过一次痘就不会再得天花,但是事无绝对,万一出现意外了呢?
察言观色是朝臣的基本功,皇帝纠结不已,底下的人看出来也不吭声。那可是天花,再想巴结皇家也不能拿性命去冒险。
不过在一群人之中总会有那么几个异类,比如鳌拜鳌中堂。
鳌中堂很不正常,这种不正常已经持续了大半年。
以前大家伙儿都在琢磨为啥会看不惯苏克萨哈,苏克萨哈离开京城没几天,又开始琢磨为什么会觉得看不惯苏克萨哈不正常。朝中鳌拜势大,鳌中堂和苏克萨哈不对付,大部分人顺着鳌拜的意思和苏克萨哈作对这不是很正常吗?
不过当时不正常不是一个两个,连最上头的鳌拜鳌中堂都跟着离谱,他们不正常也就不显眼了。
前些日子有苏克萨哈当话题中心,苏克萨哈离开京城去孝陵给先帝守陵之后,京城的话题中心回到鳌拜身上,同僚同门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恍然发现鳌中堂比以前更离谱了。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他竟然请汉人师傅进府学汉字。
这可是最最敌视汉人的鳌拜鳌中堂,连他都开始学汉文,朝中满人一家独大的现象终于要结束了吗?
满朝文武都很懵,其中最懵的莫过于鳌拜的家里人。天知道他们家老爷进宫一趟受了什么刺激,一大把年纪了学什么汉文,他学得会吗?
一家人心里都这么想,但是没人敢问出来。上一个打击他们家老爷积极性的宠妾已经被冷落好些天,没有人想步这个后尘。
老爷想学就让他学,反正学不会窝火的也不是他们。
鳌拜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他就不该答应的那么爽利,有些东西真不是想学就能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