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没好气。
“好啊。”陆离爽快同意。
就算有人盯着,但人是不能不抓的。
十月天气转凉,她拢拢大衣,挑了大厅最偏远的一个角落,盘腿坐下打开电脑。
活动了一下手指,她往掌心呵口气,连上大厅的本地局域网,开始入侵客运码头的票务系统。准备将那助理的电子出口取票服务进行锁定,只能在人工窗口进行办理。这样一来可以拖延时间,二是不容易让他生出警惕。
“我就知道!”
许秋来的木马刚跑完,屏幕跳转管理员页面,背后忽然传来指控,吓得秋来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回头一眼,陆离背着手,唇线抿直,垂着眼皮,一脸抓现行犯的样子盯着她。
许秋来不服气,“我这是干好人好事,他本来就是经济罪犯,人跑了证据链就断了。你能想出更好的办法吗?”
陆离一言不发,沉着脸啪地往她一旁的椅子上扔了封信。
许秋来半信半疑打开一看,居然是船运公司官方发来的渗透测试邀请函。
“这东西你怎么拿到的?”她眼睛一亮。
虽然她总做些不合规矩的事,但有程序将她的行为合法化,谁还能不愿意呢?
“有人白给他们做渗透测试,人家还能不答应?”陆离的俊脸仍然阴沉:“昨天晚上送到公司的。”
“在我说完之后,你立刻就联系他们了吗?”
“当然,渗透测试你做,报告也你来出,没有工钱。”
许秋来咬唇忍住笑意,从长椅上站起来,居高临下捏着他的脸颊揉了又揉,“栗栗,你真可爱。”
*
时钟转到五点四十五分,天还没亮,许秋来紧盯着客运大厅的动静,稀疏进站的人群中,有位年仅三十的年轻男子穿黑色大衣,压低帽檐,提行李箱和公文包行色匆匆进站来。
意料之中,他没能在电子柜台取到票,犹豫了两秒,拿着证件准备折返,许秋来朝陆离使了个眼色,盯准时机起身提前站到人工取票的窗口排队。
时间太早,柜台仅仅开通了两个窗口,人群长度都差不多,许秋来选择了离监控摄像头较远那个。
假装低头看手机,控制步伐速度,在进入排队通道前,果然正巧和人撞上。
那人不防,被她撞开两步,眉头皱了皱。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许秋来一副无辜可怜样抱歉道。
男人不欲多生事端,什么也没说,闪身让开她先进去。
“谢谢。”
排队轮到许秋来,她把证件放在柜台,准备购票,翻遍浑身上下的钱包,就是找不到。
她惊慌失措,“我钱包不见了!”
柜台的阿姨看她脸嫩,生得又漂亮,倒也没有不耐烦叫她让后面先来,只提醒道:“你再好好找找,看看是不是忘放哪儿了?”
许秋来泫然欲泣又装模作样摸索了一阵:“我就放在口袋里的,进站之前还在,不可能掉了呀。”
客运站通常是扒手小试身手的地方,她这么一说,柜员心里有数了:“应该是被人掏了兜,你去那边警务室找站警吧,叫他们调个监控看看,动作快点儿的话,说不定还能找回来。”
许秋来闻言,缓缓转身,怀疑的目光落到男人头上。
“你看我干嘛?”男人惊诧瞪大眼睛,“你不会怀疑偷你钱包的人是我吧?”
“我可没那么说。”许秋来小声委屈,“可是我刚刚从站外走到这里,只有你撞了我一下。”
“小姑娘,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像是差你一点零花钱的人吗?你有什么证据?”男人怒了,音量一时没控制住,引得周边人纷纷投来关注。
人心中的偏向总是倾向弱者,看那么漂亮一个姑娘被吼得大气不敢出,男人穿着黑还带顶看不清脸的帽子,当下就有正义群众站出来:“谁说你不像,你像极了,遮头盖脸,有什么不敢见人的?”
“那你敢把兜翻给我看看吗?”
“有什么不敢!”男人的手才揣进大衣,动作顿时怔住,抬头看向许秋来,她还在滔滔不绝形容:“我的钱包是杏色的,里面有一千五百块和我的银行卡、学生证……”
“手掏出来啊,犹犹豫豫做什么?”围观群众又喊。
起哄声里,不知是谁伸手带了他的手肘一下,众目睽睽中,一只杏色的钱包掉出来。
周边传来一口倒吸气的声音,人们的正义感更甚,有人帮秋来把钱包捡起来,把她护在身后,“姑娘,快数数,你的东西少没少?”
男人此时终于意识到什么,下意识转身要往外跑,却更被人群当做做贼心虚的表现,众人七手八脚将他制伏,“走,我们大伙一起把这小偷送警务室去!”
众目睽睽,男人再怎么狡辩,也无从抵赖。
一千五百块,恰巧是今年G市新出台行政拘留十五天的盗窃标准。
行政拘留不得保释。
就算他在进拘留所前交保提出行政复议,在复议结果下达之前,他是无法出境的。
等到那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