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天许秋来主动前来探望才勉强打起精神。
陆离这么说,堂嫂面上夸着,心里可不觉得,只叹这小太子在别的方面挺能洞察世故的,恋爱方面怎么这么单纯,女孩儿运气真的太棒了。
不物质吗?几百万几千万可能不物质,但十倍百倍的时候呢?当另一个世界的门槛向人敞开,跨过去就从此成为金字塔顶尖的特权阶级,有多少人能抵抗这样的物质?
世人们穷极一生汲汲营营追求的,不正是这些?
陆离一出生就在这道门槛儿里,金银宝石环绕,哪里能切身体会下面阶级的追求。
陆离不修边幅出现在院子,直到陆父往他身边一站,仔细叮嘱他话的时候,陌生的来宾们才敢相信,这还穿着拖鞋的人居然就是陆家独苗苗,身价吓人的皇太子殿下。这这……也实在太朴素、太随性了吧!
女孩儿们也叹,叹这人居然生得那么帅!
闭着眼睛瞎穿都藏不住他那男神仙的长相,皮白得像宣纸,工笔画儿一样的桃花眼半垂着,泪痣漂亮,笔管挺直,唇瓣轻薄嫣红。美中不足就是人臭着一张厌世脸,他听着父亲说话,手插兜里,又酷又拽的样子不太好接近。
不过世上永远不缺敢于挑战的勇士,陆父人一走开,立刻有人上前攀谈搭讪。
可惜陆离永远不走正常套路,通常他没精神时候,应付外交的万能四句式分别为——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谢谢。”
“是吗?”
“抱歉,我还有事先失陪了,再聊。”
一阵风吹过,有娇小的妹子穿一字肩礼服,故意瑟缩肩膀,轻声在他身侧嘀咕:“陆离,你家早上院子里还挺冷的。”
“是吗?我觉得还好。”
陆离觉得这女孩儿真娇气,秋来就不会这样。手指往院子里最西边一指教她:“那边太阳晒到了,过去那儿烤会儿应该就好了。”
他又吃完一块儿饼干,忽然有另一个女孩朝他倒来,看样子像是没踩稳高跟鞋卡绿茵坪里了,陆离最怕和人身体冲撞,眼疾手快往旁边一闪,跟华哥道炫耀:“好险,就差一点儿了。”
女孩没迎来预料中的怀抱,只能顺手抓紧餐桌长长白色的桌布试图稳住身形,可惜盘子碎了一地还是摔了个结结实实。
裙子屁股那儿印满草芽的绿色汁液和褐土痕迹,她在嘲笑中爬起来,一脸不知身在何处的恍惚。
陆离自认很有同情心开口提醒:“草坪上就别穿高跟鞋了,院子里到处是CPU排泄刨的坑。”
“CPU?”
“就是院子里养的一只柯基犬。”一旁赶来收拾的佣人解释。
应付一上午,陆离认为自己已经仁至义尽彻底失去耐性,回房换衣服出门,准备给秋来打个电话。
“你去哪儿?”陆父皱眉问他。
“找朋友庆祝拿学位证书。”
陆离用陆父为他开party的理由回道,忽然灵光一闪,心想这个约会借口还不错诶!
会真心替他庆祝的可不是院子里这些陌生人。
陆离上车就把外套甩副驾驶,忙不迭拨通秋来的号码邀请,可惜秋来在替她妹妹买蛋糕庆生,手机夹在下巴上一边通话一边付钱。
听到陆离语气低落,试着邀请:“不然你来我家玩儿吧,反正有蛋糕呢,一起庆祝了,如果师兄他们也来,我就换个双层的,就是家里小,不知道装不装得下那么多人……”
!!!
他还没去过秋来家呢,直接登堂入室了!
陆离兴奋了两秒,不想秋来破费,假模假样替人拒绝:“他们做项目挺忙的,我刚才打过电话。”
“是吗?什么项目呀?”秋来好奇。
陆离半真半假胡诌一番,继续美滋滋道:“那我现在过来了,你有想要的礼物吗?”
“不用,是秋甜过生日,我给她买过礼物啦,我马上回家做菜,你把肚子空着过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