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在做什么?”
“我和女朋友吵架,干你屁事,赶紧滚蛋!”男人低吼。
“哦。”陆离低应一声,但并没有动。
从他的角度看去,黑暗中,那个孩子的嘴巴被什么蒙住。只能看见她漆黑得因泪迹而闪光的双眼。很难想象,那眼睛怎能一声不吭便如此精准地表达出所有的情绪:脆弱、惊慌、希冀、恐惧以及渴求。
男人看情况不妙,缓缓站起来,从腰后抽出家伙,压低声音威胁:“小子,我劝你赶紧走,别他妈多管闲事,怎么死都不知道。”
许秋来从不敢高估人性,换做是她自己,也做不到为了见义勇为与命相搏,可这一刻,她多么渴望,眼前是个富有正义感的大好人!舍己为人的大蠢蛋!
别走。
留下来……她拼命在心中一万遍祈求。
陆离只停了半秒,笑了笑,然后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低头按几下,边道,“我这个人天生有反骨,教你个乖,下次别这么对我说话了。”
他说到此处顿住,偏头加重音强调:“我听不惯。”
“你找死!”
男人怒火中烧,松开她扑上去,送朝前的手却出其不意地被人截住。
一声清脆的脱臼声响过,反光的刀子哐地落地。
眼前的壮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根本悄无声息。个子比他更高也更大,西装革履,面容冷肃,铁塔一般挡在陆离跟前。
拿住他的手似铁钳,叫人根本动弹不得。
“这次跑的挺快的啊,我还以为要先挨两下呢。”陆离往后躲了半步,拍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车停在街口,接到电话我就过来了。”西装男低头答。
他身手矫健训练有素,三两招便将人制服,回头朝陆离投去征询的目光,陆离想了想,吩咐道:“先揍一顿再说吧,辛苦了。”
“这是我的工作。”
许秋来像是一条被抛到岸上的鱼,无法喘息,浑身瘫软。她听着男人的惨叫,一遍一遍梳理,终于让自己呼吸平复,咬牙扶着墙起身。
身上没有一处不疼,隐约觉得是肋骨骨裂了,但她仍旧自始至终一声未吭,颤抖着把大衣每一颗扣子从头到尾扣紧。
“谢谢。”
她从黑暗中走出来,面上的泪痕未干,声音却已经没有了哭腔,不像普通的女孩脱险那般惊慌失措,而是带着一种镇定后极致的冷漠。
陆离愣了一瞬,路灯下,终于将她的面容看清楚。
不到十分钟前,他们刚刚在上一条巷口分别。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里,西装男从背后扣住那男人的双手,膝盖死死抵在他脊背上。
陆离偏头问过来:“需要帮你报警吗?”
他明白,很多女孩遇到这种事情,怕受到别人异样的眼光,绝大多数会选择默不作声。
男人摩擦在地面的脸已经青一块紫一块,仍然吐出含混不清的叫嚷:“我要告你们故意伤害……”
他话音未落又便是一声惨叫。
许秋来不知道哪里抱来一块碗大的石头,全力砸在他头上。这还不够,男人没叫完,她便又把石头捡起来。
“你告啊!”她沙哑着嗓子,目光冷厉,“到时候我宁愿坐牢也要先把你杀掉!”
这一次,恐惧绝望的对象掉了个,几分钟前还无所不能的强女干犯开始叫叫嚷嚷带着哭腔乱骂,许秋来充耳不闻,她面无表情砸了一下又一下,像是真的要杀人。
石头的尖角不知道碰到了哪根血管,飞起来的血珠溅到她眉心。
“可以了。”
那狠劲吓人一跳,连西装男都赶紧开口制止,他把人翻过来查看伤口,怕人被她打死。
就是这一松手的空荡,男人龇着牙拼命翻爬起身,捂头闭着眼睛飞快钻进漆黑的巷子深处,西装男起身要追。
“不用去追。”许秋来把人叫住。
她不报警。
那个人的话提醒了她,如果说故意伤害,他伤得比她重,而强|奸未遂又能判几年?
这地方没有监控,没有更多的证据,如果对方花钱请个厉害的律师,他甚至连牢都不用坐,很快就能洗清罪名大摇大摆走出拘留所。
而她无依无靠,没有积蓄,就算能支撑起诉费用,上了法庭只能像今天一样任人宰割。
这种教训,她还没受够吗?
何况,她发过誓,要让他付出生不如死的代价。这些,老师做不到、学校做不到、警察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