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阳光很明媚。街道上车水马龙, 每个人都行色匆匆。
沈知锡只身站在一家门市外面,抬头看见上方的工业风招牌。缓了两秒,又把纸条上的门牌号对了一遍, 确认没找错后推门而入。
里面装修成了巴洛克风格,前堂灯光昏黄,墙壁上到处贴着成品的照片和纹身图案。
这里像是另一个世界,他从未触及过的陌生和神秘, 站在这里显得不入。
沈知锡沉默地一眼一眼扫过, 脚步往里, 听见了隐约传出来的说话声。
“新来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嗯,新来的。”
“那你技术不错啊, 一会儿加个微信呗,以后我把朋友都介绍过来。”
“再说吧。”
沈逐溪眼色沉了沉,掀开挂帘走进去,看到了一个羸弱的背影。
女人穿着简约修身的黑T,下身是一条军绿色工装裤。纤细白皙的手臂上文着漂亮繁复的花纹, 一路延伸致袖口。一头利落的短发挑染成了青灰色,小巧精致的耳钉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这一身打扮看上去有个性又减龄。
沈知锡似有些不敢确认,抱着狐疑的态度缓缓开口:“请问苏盼在吗?”
女人听到声音手上动作一顿, 然后转过头看他一眼, “纹身要排队。”
口罩遮住了她半张脸, 只露出一双清澈的眼睛。她化着淡妆,眼底漆黑,看向他时平静无波。
只需一眼,沈知锡就认出了苏盼。他心头一跳, 想开口说什么, 她又转回去工作了。
“谁啊?你回头客?”那人趴着让她文后背, 自来熟的与她闲聊。
苏盼手上动作不停,忽略了这个问题,只淡淡告诉他:“躺好。”
以前天天窝在沈家并不觉得,现在出来接触到人,苏盼才真正认识到,沈知锡一个月跟她相处的时间还不如一个客人多。
一个纹身下来长则几天,短则几个小时。可沈知锡每天回家的时间都没有这么多。
沈知锡看着她熟练的上线打雾,有一种恍惚的陌生感。好像这些她已经做过无数遍。
他视线落在她沉静的脸上,良久,慢慢上前一步,“什么时候做完?”
“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有话跟你说。”
苏盼没吭声,换了个地方继续纹身。半晌,抬起头看他一眼,“让让,你挡光了。”
沈知锡一顿,沉着脸让开。
此后两人再没交谈。室内只有纹身抢发出的嗡嗡声。
大概两个小时后,苏盼把文好图案包上保鲜膜,摘下一次性口罩和手套扔进垃圾桶里。
“回去不要沾水。”
那男人穿好衣服,等看到她的脸后愣了愣,随即眼里多了点兴味儿,“怎么称呼啊?我还想再文个别的地方。”
苏盼收了钱,忽略掉他前面的问题,“还想文哪?”
那男人轻佻地笑了一声,吐出几个字:“大腿。”
旁边沈知锡额头上的青筋猛地一跳。
苏盼无动于衷,“那就下次来了再说。”
找完钱,也不再招呼,径自去喝水。
那男人脚底像被黏住了一样动也不动。炙热的视线在她凹凸有致的身段上不断流连。眼神变得越来越□□。
兴致正高的时候,忽然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
沈知锡脸色冷得犹如寒风划过。
那人挑挑眉头,视线想绕过他再往苏盼身上瞧。
沈知锡上前一步,挡住了他所有的妄想。
“需要我送你出去吗?”
那人呲了声,挑衅到:“我就不走!管这么多你谁啊?”
沈知锡也不恼,只若有似无地勾勾嘴角,而后慢条斯理地开始解袖扣。一颗两颗,再一折一折把袖子翻上去。
他身材挺拔,表情冷峻。本来就气场十足,不说话的时候更加让人觉得不好惹。
那人咽了咽口水,心虚的骂了一句“神经病”,气哄哄地摔门走了。
玻璃门来回晃了几下才慢慢合拢。沈知锡将手放进裤兜,转过身,“这种人最好不要单独跟他在一起。”
苏盼见他这样就气不打一出来,嘭的放下水杯,“沈知锡,你是来砸场子的吗?”
杯里的水溅到桌面上,他走过去拿起抹布擦干净。然后拿起西装外套披在苏盼身上。
“我不冷。”她拒绝到。
沈知锡拉紧了领口不让她脱掉,“这里就你一个人?”
“还有个助手,你要干什么?”
“男的女的?”
苏盼不耐烦的说:“你是在拷问犯人吗?”
不知道是因为外形改变太大还是苏盼隐藏的性格就是如此,现在的她跟以前好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家养的小猫虽然温顺乖巧,一但回归山林就会露出锐利的爪子。
奶凶奶凶的。
沈知锡觉得新鲜,眼神柔和的看着她,耐心解释:“我只是想知道那个助手有没有能力保护你。”
不是他看不上这个职业,而是这一行注定接触的人五花八门。像刚才那样的,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苏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