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试试。”戴耳龙道:“即便他不给我面子,也会给你干姐姐面子。”
戴小雪:“???”
这又关我干姐姐什么事儿?
同一时间。
茅山。
刑堂。
一名身穿道袍,背负长剑的短须道人匆匆来到一個屋子内,躬身拜道:“石坚师兄。”
屋子内,蒲团上,容颜愈发苍老的石坚缓缓睁开眼眸:“何事?”
“茅山庆祝大会即将开始,掌门向我问起了师兄。”短须道人微微一顿,轻声说道。
石坚眼眸中的冷光一闪而过:“替我转告掌门,我正在修行的关键时刻,恐怕无缘本次的庆祝大会了。”
短须道人迟疑片刻,道:“师兄,暂避锋芒我理解,但上次您已经避过一次了,再避一次的话,不说墙头草,那些中立派估计也要全面倒向义庄系了……”
石坚脸上闪过一抹郁色:“真正的中立派不管风往哪吹,都不会轻易折腰,换句话说,能折下腰的都是墙头草。
今日林九势大,他们能倒下去,来日待我势大时,他们便会倒过来,左右不过是东风压倒西风,或者西风压倒东风而已,只要一方没有彻底消亡,就永远是乾坤未定。”
短须道人:“……”
您认为乾坤未定,大有可为。
但问题是,您需要向外人证明您是一匹黑马,而不是一只缩头乌龟啊!
人都是现实的,谁愿意跟着一只缩头乌龟一条道走到黑呢?
发觉气氛有些不对,石坚轻轻呼出一口浊气,认真说道:“师弟,你信不信我?”
“我当然是对师兄深信不疑。”短须道人慌忙道。
“信我就好。”石坚道:“别管那些墙头草如何,你踏踏实实的做事。没人能永远处于巅峰,同样也没人会一直处于谷底,待我们潜龙出渊之际,所有的等待与隐忍都会得到补偿。”
‘潜龙出渊……万一对方先成龙呢?’短须道人暗自腹诽,面色却是一正,沉声说道:“是,师兄,我会竭力帮你安抚其他兄弟,防止组织倒架。”
“辛苦你了。”听他说起这個,石坚心头亦是升起几分烦躁,努力维持着表面平静:“我不会忘记你的付出。”
“这是我应该做的!”短须道人施礼道。
不提二人如何心烦意乱。
却说九叔在元符宫内,正式迎来了人生中的高光时刻。
原本肃穆厚重的宫殿内此刻再度摆满桌案,桌案旁,满座衣冠皆大贤,谈笑之间尽奉承。
甚至,许多小辈与散修脸上都带着谄媚笑容,争先恐后的套近乎,为的,仅仅是求着九叔记住他们的名字……
时代在变,世界在变,如今早已不是人类之躯,比肩神明的时候了。
人与神,尽管只差一個字,中间的差距却犹如天堑,拦住了无数人间修士。
是以,在人间,九叔夜游神的官阶,远远比茅山传人的身份更令人敬畏。
除非有一天人间灵气复苏了,修士遍地走,地师不如狗,否则这份敬畏将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日益增深。
“如果你师父还在的话,一定会很欣慰。”茅三通提着一壶酒,缓缓来到主桌前,大力拍着九叔后背。
“老祖。”
“老祖。”
……
主桌上,除了笑眯眯的老掌门外,其他人纷纷站了起来,躬身行礼。
九叔更是受宠若惊,连忙搀扶住对方胳膊,诚恳说道:“您过奖了。”
“我倒是希望茅山能多出一些让我过奖的弟子。”
茅三通摇了摇头,瞥了眼副桌上的茅山明,忍不住冷哼一声:“只可惜啊,在如今大环境如此糟糕的情况下,某些门徒还是只知道混吃混喝,混天撩日,一点上进心都没有,真的是,烂泥扶不上墙!”
茅山明握着筷子的右手微微一顿,刚刚送进嘴里的饭菜突然就不香了。
“大喜之日,说这些干什么?”好在老掌门很快给他解了围,站起身,一把将茅三通拉到自己身边,举杯道:“喝酒,喝酒,今日不醉不散。”
待在这宫殿里,茅山明感觉老茅的目光,时不时就会转移到自己身上,冷飕飕的和刀子一样,令他止不住的心头发寒。
“师兄弟们,你们吃好,喝好,我出去转转。”趁着茅三通没看自己的时候,茅山明朝向桌上众人拱了拱手,低着脑袋,一溜烟的蹿出大殿。
“我听说林九这夜游神的神位,压根就不是通过自己努力得来的,也不知他神气什么,居然还好意思参加这场庆祝大会。”少焉,正当他选定了一张桌子,继续蹭吃蹭喝时,耳畔突然传来邻桌刻意压低声音的嘲讽。
茅山明嘴里的咀嚼动作猛地一顿,循声望去,只见一浓眉细眼,修剪着精致八字胡的黄衣道士半弓着身子,坐在邻桌的一個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