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沾上泪水而更显粉嫩,眼睛被泪水洗过,清澈得很。
他一路从城这头哭到城外,姜元被他哭的也要心软了,请他上车坐。
怜奴就从车内出去:让位子。
龚**得了姜元这句话,以与身体不相符的灵活爬上车,握着姜元的手继续哭,“与公子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见!”
从以前到现在,见到姜元的人没有不哭的,他也早被人哭习惯了。此时柔声道:“我得公子一顾,此生无憾。”
龚**听了这话,放声号啕。
姜元见他哭的比死了爹都惨,劝道:“再说,我与公子,日后必然还有再见的一日,公子不要伤心了。”
龚**哀伤道:“公子不知,某日后只能在合陵城上,遥望莲花台,在心中念着公子的伟岸身姿了。”
姜元道:“这有何难?等我到了莲花台,一定给公子送信,请公子来与我相见。”
龚**捂住脸,生怕自己没忍住露出喜色来,继续哭:“某父祖有言,必将为鲁国守住这合陵城!”不过当时祖先发了这个誓后,龚家嫡脉不肯来,就让旁枝过来,一来就再也回不去了。当年龚**祖父与龚家嫡脉算是亲兄弟,兄弟情深,被坑也认了,何况在合陵做霸王也没什么不好。但龚**之父当年想从合陵出去,换别人来,被拒绝后就生气了,就记恨了,就更想回国都了,说都是他爹当年太蠢,被人哄两句就跑出来,从国都跑到这乡下地方来,刚来的时候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房子都要自己盖!水都要自己打!这叫什么日子?
龚**就继承了父亲的遗愿,想回国都去,虽然他并不觉得回去后就真的比在合陵舒服,只是他们这一脉已经跟龚家渐行渐远了,他这一代还好,到龚獠,或龚獠的儿子那一代就难说了,所以他们必须回国都,必须重新回到龚家的视线里,让龚家不能再忽视他们!
姜元听到父祖之言,遗憾道:“原来如此。”然后龚**哭一声,他跟着叹一声,一直叹到冯营让冯宾来“送”龚**回合陵。
龚**拉住姜元的手,下车了又上来,如是几番,冯宾看天都快暗了,他们要赶紧赶到下一个扎营的地方,只得回去,由着龚**继续跟。
“他们还在喝?”姜姬问的是冯瑄与龚獠。
姜武道:“还在喝呢,车顶都掀了。”
话说古代这车真的很人性化,四面都是可以拆的,拆完挂上帘子,通风透气,特别适合夏天赶路。
“车顶也掀了?”她还以为车顶上钉死的,为了遮阳挡雨嘛,现在的人很怕晒黑,都以白为美。
姜武点头,真掀了,他过去看时还吓了一跳呢。
因为出城时耽误了一些时间,要赶到下一个水源地扎营,车队不得不加快速度。
姜姬很快就没心情去管别人了,这古代的车跑起来真的很像蹦蹦床。她和陶氏几人都是紧紧抓住一个东西,只有姜旦高兴的在车里蹦,陶氏都拉不住他。姜姬对他喊:“你小心咬到舌头!”一边蹦一边笑还要说话。
姜旦冲她吐舌头,故意蹦得更高,果然不一会儿就不蹦了,看他舔舔嘴里面,坐到陶氏身边钻到她怀里不动了。
姜姬:“咬到了吧?让你不要蹦!”一边叫他过来,从怀里掏出布袋,掏出一块黄糖塞到他嘴里。这是冯瑄给她的,黄色的糖有一种特别的香气,晶莹透亮。
姜旦含着黄糖,就坐到姜姬身边不动了,不过他安静一会儿就又不老实起来,嘴里有糖就不觉得疼了,又开始四处蹦。姜姬看他故意往姜谷和姜粟的身上蹦,好像故意在踢她们,立刻喝止:“不许这样!”
姜旦很怕她,因为连陶氏也很少骂他。而姜姬特别吃惊,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姜旦什么时候学会欺负姜谷与姜粟的?
姜旦看她脸色变了才害怕起来,想坐到陶氏那边,可陶氏推了他一把,让他到姜姬身边去。不知不觉间,姜姬成了大家的“家长”。
姜姬让姜旦过来,他这么小,比起他欺负姜谷与姜粟,她更害怕的是他在不知不觉间从大人的态度中学到的东西:他对她以及姜谷、姜粟的态度截然相反,很可能并不仅仅因为她是唯一一个肯骂他的人。
太阳快落山了,他们还没有到预定的水源地。姜元有些担忧,唤来焦翁,“你去前面探一探,看还有多远。”
焦翁就去牵马,回来时被姜奔看到。以前焦翁还跟姜奔、姜武打过架,其实就是借机教他们两手,所以姜奔也敢伸开双臂去拦焦翁的马,“焦翁!带我同去!”
焦翁策马灵活的绕开他,已经往前跑了,扔下一句:“跟上来!”
姜奔跑着去旁边牵了一匹马,连三赶四的撵焦翁,可他爬上马背后,马一跑快,他就坐不住了,跑得东倒西歪,马被他拉得不停的仰脖子,显然很不舒服。
焦翁回头望了一眼,哈哈大笑,也不等姜奔,反而跑得更快了,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怜奴听到马的嘶鸣,实在不忍心看他这么对马,吹了个口哨叫来那匹良州黑马,骑上去向姜奔跑去。
姜奔已经快跑出队伍了,怜奴策马过去,一次次的顶那个马,顶得姜奔跨下的马不停的立起,不一会儿就把姜奔给掀